魏哲一上次離開的時候心裡發誓再也不會踏入這惡心的地方半步。
可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才不到三天,他就又回來了,而且還是他自己主動提出回來的。
他現在坐在方助理對面,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好在對方也沒有要和他寒暄的意思,更不沒有任何嘲笑,面無表情地将一疊厚厚的文件遞到魏哲一面前。
方凱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高低,仿佛像是個被輸入固定程序和台詞的AI,“魏先生您好。工作室根據雙方先前口頭協商草拟了一份長期雇傭協議,辛苦魏先生看下是否對條款有異議,沒有的話請在最後頁簽字。”
冗長複雜的條款看得魏哲一兩眼發暈,他直接翻到有數字的那一頁。
“五十萬?怎麼這麼多?”魏哲一大驚,“我們說好的,我隻幹五次,每次五萬。怎麼現在生生多了一倍?”
方凱解釋:“合作次數并沒有改變,隻是單次合作的費用提高了,魏先生可以放心。”
還有甲方主動要求漲價的?
魏哲一覺得不妙,問:“為什麼要給我加錢?”
“Y先生對您之前的表現十分滿意,所以主動提高了合作的傭金支付金額,以表現我們跟您合作的誠意。”方凱一闆一眼回答,“另外,Y先生還有一個要求。”
呵呵!
他就知道!
但魏哲一沒有說話,靜靜等着對方繼續。
說着方凱伸手指着合同某一處,“此次作品都将用于一年後的畫展展覽,對Y先生來說非常重要,所以他希望在作畫過程中,您能全力配合他的要求。”
“什麼要求?”魏哲一眯起眼。
“包括但不限于他提出的換裝,佩戴特定道具,更換姿勢等要求。”
操!
這不就是打着為藝術獻身的幌子,姓騷/擾男模特嗎?!
今天讓你變裝學男仆,明天指不定就直接把你扒光!
區區五十萬就想讓魏哲一把自己給賣了?
不能夠!
魏哲一拿起合同就要往對方臉上甩的時候,方凱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緊不慢地開始解釋。
“魏先生您放心,此次合作絕不涉及任何淫/穢交易。過程中,如果魏先生有任何不适,也可以随時叫停或拒絕。”
“我可以拒絕那變....Y先生的要求?”
“如果是對您人身安全,個人隐私有危害的要求,您當然可以拒絕。”
聽到這個,魏哲一總算稍稍安心。随後,他又開口,“我有一個要求。”
“魏先生請說。”
“費用能否先.....”魏哲一艱難地說,“預支給我?”
方凱果然沉默了。
“我急着用錢。你們放心,我拿了你們錢就一定會把活兒幹完。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環寰娛樂找我,我是他們旗下簽的特技演員。”
說着,魏哲一就要拿出名片,卻被對面的方助理給打斷了。
“不必,Y先生自然是百分百相信魏先生的專業性的。今日作品完成後,工作室會自動轉賬五十萬進您的賬戶。”
魏哲一不敢置信地看着對方。
這就同意了?
這麼簡單?
在雙方簽完合同後,傭人又帶着魏哲一走入玻璃門。
一回生兩回熟,這次還不等傭人打開更衣室的門,魏哲一已經自己脫了T恤。
“就一件而已,不用這麼麻煩。”
魏哲一正要将T恤扔進更衣室,這時傭人卻給他遞上一條白色毛巾。
魏哲一納悶,這是什麼意思?要洗澡?
“脫下牛仔褲後,毛巾可用來遮擋重要部位的。”傭人解釋說。
魏哲一:......
好吧,果然另外的價錢就要有另外的‘服務’。
魏哲一見傭人要走,忙問:“不用帶眼罩嗎?”
傭人愣了下,随後意味深長地笑道:“這次不用。”
那笑容看得魏哲一心裡發毛。
Y先生不是不喜歡看到别人的臉嗎?怎麼又不用戴了?
但他轉念一想,上次他睡醒後,眼罩就掉了,也就是說Y先生早就看到過他的樣子,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
換完衣服後,魏哲一再次來到上次作畫的畫室。
隻不過畫室的布置略有不同,原本的沙發不見了,隻剩下一張鋪滿了玫瑰花瓣的大床。
而床上還擺放着幾樣工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
魏哲一隻覺得腦子‘轟’一下,整個人跟石化了似的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往大床方向走。
他就知道!
傭人在身邊催促了幾句,可魏哲一就是沒法動彈,雙腳腳底跟粘在地闆上一樣,怎麼挪不動。
就在魏哲一考慮要不要逃走,該從哪條路逃走比較好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低笑聲。
“Claire,看來你沒把人照顧好啊,瞧把我們迷途的小鹿吓成什麼樣了。”
魏哲一聞聲看去,果然看見房間角落裡坐着一西裝筆挺的男人。
這次Y先生坐在一落地燈旁,能清晰地看清他的身形和裝扮,但臉上卻帶着一副面具,依然看不見容貌。
“對不起Y先生。”女傭慌張地道歉,繼而又對魏哲一仔細解釋道,“魏先生您放心,這些都隻是作畫的道具而已,絕不會使用在您身上。”
見魏哲一還是不動,Y先生的耐心也用光了,“剛才方凱沒跟你解釋合約條款嗎?”
魏哲一擔心方助理也因為自己挨罵,隻好道:“他說了。”
“那你還怕什麼?”Y先生低笑,“我就讓你這麼害怕嗎?”
“我不是害怕。”
Y先生挑眉,等着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是嫌你髒!
魏哲一這樣想着。
但畢竟拿錢手短,他還是沒敢把這麼得罪人的話說出來。
最終魏哲一咬了咬牙,硬着頭皮坐在床上,但他隻敢僵硬着背脊坐在床邊,一雙手腳不知道要怎麼放才好。
正在他無所适從的時候,他聽見Y先生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