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很複雜就對了，不過這也不是咱們應該操心的事情，”

修女拉起林懸日的手，親昵地說道：“莉西，當時咱們一起被叫過去維持秩序，那個林懸日發了瘋，誰都拉不住她，而且她當時召喚了特别特别巨大的飓風，把幾乎所有人都卷進去了，當時連你也被誤傷了。”

“後來艾黎瑟主教來了，控制住了那個林懸日，還舍身救了所有人，包括你，你就在雜物中昏了過去，我過去把你挖出來，當時吓死我了，你都已經沒氣了。”

“我們大家當時都以為你活不成了。沒想到躺了一個月，你真的活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莉西确實是死了。

林懸日在心裡默默地歎息。

“我記得還有其他的被收養者吧？”林懸日說道，“她們都怎麼樣了？”

“那個容璐因為發現異教徒有功，所以被獎勵了，教皇還親自接見她了。除了塞拉和一個死掉的人，其餘的人好像因為戰鬥失利，就是沒打過異教徒，所以都被懲罰要去曆練了。”

“教廷不打算再招收新人嗎？現在七個位置已經缺位三個了。”

那個修女撇了撇嘴，說道：“莉西，你怎麼回事啊？都不知道關心關心姐妹們，老是問這些有的沒的。”

“我……”林懸日說道，“我隻是覺得躺了一個月，什麼都不了解。”

“哎好吧好吧。”

修女湊到她的眼前，神神秘秘地說道：“我聽說，因為今年死的人太多了，所以教皇好像是大發雷霆，讓審判主教們各自靜修反思，再加上疑似異教徒的問題，還沒有被解決，所以這幾年應該都不會招新的被收養者了。”

林懸日聽着這個解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問道：“這件事，很轟動嗎？”

“何止啊！”

修女激動地一拍大腿，差點惹來其他守夜修女的目光。

“你不知道！那個異教徒簡直帥飛了，一打四還能占上風，要是我也能這麼厲害就好了。”

說完，對方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立場有些不對，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又補充道：“就是吧，總之呢，四個被收養者作為未來的主教，都打不過她，實在是太丢人了。所以大家議論的也很多呢。”

林懸日點點頭。

該了解的她都已經了解了。

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林懸日沒有多餘的話要說，她想找個借口離開，卻突然被眼前的修女上下打量了兩眼。

“你，”修女說道，“不是莉西吧？”

“怎麼會？”

她并沒有解釋什麼，隻是反問道：“我不是莉西，那我是誰呢？”

修女提着燈，光影在她的臉上晃了晃，她的臉上逐漸綻放出了一種忍俊不禁的笑容，她道：“假正經，那你不記得咱們的暗号啦？“

說完，她從袍子裡掏出了一個水晶球，然後雙手背在身後，說道：“猜我今天拿的是什麼顔色的水晶球？”

“你沒有拿水晶球。”

林懸日說道：“你拿的是一根權杖。”

“哦？”修女挑眉道，“什麼顔色的？”

“實木色。”

“多大尺寸？”

“大概一臂左右。”

修女這才停下問問題，上下仔細地打量着她，說道：“你記得這麼清楚？”

“那我再問你……”

“不用問了，”林懸日打斷了她的話，“就是很普通的一根權杖，沒有什麼特别的。”

修女從白袍下面拿出了一模一樣的權杖。

“你真的是莉西啊，”修女拍了拍林懸日，說道，“那你怎麼看起來性格大變啊，尤其是，你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了？”

林懸日斟酌道：“生死之間徘徊過一次，想法也有很多的不同了。”

“哎好吧好吧，”修女也沒有想太多，有些同情地點點頭，說道，“那好吧。”

林懸日轉身，又聽到了其他守夜修女換班的腳步聲，提醒道：“你是不是應該走了？換班的那些人來了。”

白袍修女這才反應過來，她慌忙地整理好自己的服侍，确認沒有問題，就走了出去。

林懸日望着她的背影。

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被拉得長長的，罩袍下的提燈，也非常的顯眼。

提燈放在比較靠下的位置，正好照出了修女手部的輪廓。

随着她的動作一起一伏，罩袍下的那根權杖，也随着光影的跳動，一下一下地映入眼簾。

而修女本人，卻渾然不覺。

由此可知，她出的那個問題，根本就不用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