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參和李家四人外加一個趙石頭隐匿在黑暗中,抓住空檔,直奔單身員工住的小樓過去。
這裡的工人自覺窮得賊也不光顧,沒有組織巡邏隊,保衛科也會來這裡,隻是的确不如平房區那樣謹慎。
基本隻是簡單巡視一圈。
千鈞一發之際,周白參卻拽住了落在最後的趙石頭,低聲喝問:“不是說好,這次還要幫我對付幾個人嗎,給我留一個人!”
他眼睛盯着最牛高馬大的李梅君。
李家四兄弟很有些不耐煩,這淨會耽誤事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待會兒把巡邏隊都勾過來了。
但是想讓他們兄弟在平房區冒險是不可能的,更别說這裡被偷過一回,油水肯定不多。
看趙石頭在月亮下緊閉雙眼,雙唇開開合合,不知在念叨什麼。
正好是他被拽住,李梅君就推了一把,說:“就他好了,拿去拿去。”
然後就急匆匆奔着小樓去了。
什麼小癟三!
為了點私人恩怨,居然還敢拿他們兄弟當槍使,要不是為了長遠考慮,内應留着有用。
看他不給姓周的錘個滿頭花。
昏暗的室内,一燈如豆。
王水桃心情還是不太好,打從下午開始就一般般。
吃了桃子糖,更想吃點甜的。
拿了一個喝湯用的鐵勺子,平鋪了滿勺的白糖,放在燭火上铐着。
都是從賣懷舊零食的博主那裡學來的。
糖已經融化了,咕嘟咕嘟冒着黏稠的小泡,顔色逐漸從透明轉向淺黃色。
門口的方向突然有了點異樣的動靜,王水桃汗毛聳立,接着燭光看過去。
門閘動了一下。
!
又動了一下!
有人在外邊,想進來!
短暫的驚慌過後,是無窮的怒火。
王水桃寒着臉,咬住牙關,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門邊。
手上還穩穩拿着那把勺子。
一滴糖漿都沒有鋪灑出來。
另一隻空着的手緩慢爬進挎包裡,緊緊握住那把榔頭。
抽出來的瞬間,一腳踢開了擋門的桌子。
門閘已經被移開,兩個蠢賊的面孔在月光下暴露無疑,其中一個正是周白參。
王水桃與他同時發出冷笑,一勺滾燙的糖漿就劈頭蓋臉澆到了他的臉上。
就知道你是個賤人!
周白參的手剛伸出去一半,又立馬收回來捂住了劇痛的臉,發出慘烈的哀嚎。
響徹雲霄。
和那邊人聲鼎沸的小樓互相呼應。
王水桃瞟了一眼狂沖過去的巡邏隊,把勺子一扔,朝着那個門一開就逃竄出去的男人,追了過去。
那天國營飯店吃飯時,問題很多的傻小子聽到慘叫,又折返回來,正堵着這個癫狂的男人不讓走。
趙石頭睜開不滿血絲的雙眼,手臂胡亂揮舞,嘶聲叫喊:“滾開!不然殺了你!”
他的右手捏着一把薄刃小刀。
王水桃大步奔跑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危險的一幕。
順了一口呼吸,瞄準,下沉重心,擰腰發力,狠狠将整條腿掄出一個半圓。
精準踹在趙石頭的膝蓋窩上。
趁他跪地不起,又一榔頭敲在他的右肩胛骨上。
“咔嚓……噗”
猶如山核桃被夾碎,還混雜着半聲類似木頭戳進肉裡的悶響。
紛雜的環境掩蓋了骨頭碎裂的動靜。
“叮當”
小刀掉在了地上。
王水桃一腳把它踢出去老遠。
松了口氣。
總算是安全了。
孟頌英扶着昏沉的腦殼趕過來時,隻看到一個傻子瞪着牛眼,滿臉崇拜地看着王水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