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刺在了司城歧風心口,但并未入肉。司城歧風撥開劍,說:“凝兒姑娘家裡是走江湖的,難道不知道劍要開了刃才能殺人嗎?”
江凝兒這才注意到手裡的劍并未開刃,她羞憤地丢下劍。
懷雙雙要起身叫人,被司城歧風制止。
“無妨,”他說,“家裡做着收人錢财害人性命的買賣,到了青樓還想刺殺恩客,潑辣兇悍,合我的胃口。——凝兒姑娘請坐。”
江凝兒站着不動,說:“你不用假腥腥,要殺要剮随你的便。”
司城歧風笑起來:“這麼美的姑娘,若殺了剮了就成了一具死屍白骨,豈不可惜?”
“我甯可死,也不給你們這幫男人賣笑!”
“你想死嗎?”司城歧風眯起了眼,“那也容易。死前你還有什麼遺願?”
江凝兒憤怒的臉上閃過一瞬懼意,但她馬上又惡狠狠地說:“我隻想狠狠揍你一頓,然後再殺了你!”
“要殺我怕是不行,”司城歧風說,“但若說揍我,倒是可以滿足你。”他轉向懷雙雙:“去取條馬鞭來。”
“哎呀,二少爺,”懷雙雙急道,“這丫頭膽子包了天了,不用您親自教訓,我馬上叫人把她綁走。”
“不必,我說了我喜歡,去取馬鞭罷。”司城歧風陰了臉,“你若叫人,我就不高興了。——雙雙姑娘從來不會惹我不高興的,對吧?”
懷雙雙心裡一陣發寒,這二少爺今日真的不大對頭。
她不敢再多說,起身出了門,過一會兒,果真取了一條軟鞭回來。
司城歧風接了在手,又說:“雙雙姑娘出去罷,今晚有凝兒姑娘陪我便好。”
懷雙雙已是六神無主。這江凝兒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行兇,怕是已經把這金主得罪,她懷雙雙已要受牽連,如果待會這金主再被傷着,她罪過就更大了。就算金主不傷着,卻把這江凝兒打壞,那院裡花的大把銀子豈不得打水漂?到時她也吃罪不起。
“二少爺,您大人大量……”懷雙雙想說些求情的話,但司城歧風的臉再次陰了下來。
“雙雙姑娘今日怎磨磨叽叽的?”他說,“我的話不管用嗎?”
懷雙雙生怕惹惱司城歧風,再也不敢忤逆,隻得退了出去。
司城歧風将鞭子丢在江凝兒面前,說:“來,别打臉就行。”
江凝兒不知眼前這人葫蘆裡在賣什麼藥,瞥了鞭子一眼,不敢俯身去撿。
“怎麼?”司城歧風問,“沒力氣嗎?”他拿起夏林兒給的包裹,打開看了一眼,隻見蝴蝶面具被一塊白布包着,墊在糕點下面。
夏林兒這姑娘做事還挺細緻。他想。
他将包裹放在桌上,推到江凝兒面前,說:“吃罷,我聽說院裡有餓新人的習慣。餓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江凝兒咽了口唾沫,但還是不動。司城歧風自己拿起一塊放入口中。
他此時渾身不是滋味,這糕點放在口中也辨不出什麼滋味來,隻隐約聞到一絲香甜。他飲下一口酒,勉強将口中的糕點沖下肚子。
真可惜,他想,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味兒。不過,想來也不是夏林兒自己做的——那傻姑娘看上去就不像會做糕點的人。
江凝兒這時撿起了地上的鞭子。這瘋子想挨打,我幹嘛不成全他?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