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不和我分手嗎?”
傅若年的眼眸明亮如星,直勾勾地望着林琅。
林琅被看得心虛。
她微張着口卻如鲠在喉,聲音出來就是啞的,接連清了好幾下嗓子才誠懇道:
“我感覺咱倆好像不是特别合适。”
言罷,似乎很怕傅若年會立刻反駁,又補充道:
“我之前覺得,隻是談戀愛,互相喜歡就足夠。可是有一些東西确實是無法改變的,比如我們從小到大養成的觀念。當然,觀念沒有對錯,但有是否契合。我們的生長環境不同,觀念不同,不該強融。”
林琅講得頭頭是道,一口氣說下來,完全不給傅若年插話的機會。所幸傅若年也始終安安靜靜地聽,不打斷,神情也沒什麼變化。
等她說完,空氣沉默幾秒,他才微微一笑,帶着點兒調侃說道:
“我好像上了一節你的課。”
林琅噎了一下無言以對,傅若年一邊給她倒滿一杯熱水,一邊溫聲繼續道: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林琅雙手緊握那杯水,沒答話,當作默許。
傅若年放下茶壺,雙臂交疊撐在桌上,認真問道:
“你認為,穿什麼樣的衣服,和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哪個更重要?”
林琅一怔。
誠然,在她的認知裡,感情是靈魂層面的事,與其他一切都不相關。但人在塵世間,誰都不能免俗,當Mia的包就這麼長驅直入地刺進她的視線,當聽到左一口中的傅若年是把一輛轎車穿在身上時,她就無可避免地想退縮。
算不上自慚形穢,瞬間的情緒褪去後,剩下的俱是對未知事物的擔憂與恐懼。
她甚至無從想象以後相伴生活時的情狀,難道她也要為了和他站在一起不違和,去買那些她根本不懂也不想懂的奢品大牌?抑或像網絡上描述的那樣,為了另一半苦學西餐禮儀、法餐門道,嘗遍各國紅酒,走遍世界各地……
林琅向來都是中等生。
現在悶宅安逸的生活是她的舒适區,她還沒做好準備要跳出去。
倘若她不願改變,難道要讓從小養尊處優的傅若年處處為她彎腰嗎?
于是那些本該無關于愛情的種種胡思亂想很快就形成了她無法自拔的精神内耗。
她害怕因為愛上傅若年,而不得不變成一個陌生的自己;更怕傅若年一味遷就和退讓,這段感情卻依然會遭遇無法預料的不可抗力,走向無疾而終……
直到,傅若年把這個問題擺在她面前。
任何事都不比兩個人在一起開心更重要。
林琅低着頭想了很久,傅若年不急,坐在對面平和地等待她的回答。
半晌,林琅擡眼迎上他的目光,沉吟須臾,不好意思笑笑:
“有……一定的道理。”
傅若年見狀,眸中的光芒亦随之柔和沉靜,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握住林琅的指尖:
“和我在一起,你開心嗎?”
林琅片刻遲疑,傅若年便執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臉給你捏。”
林琅的唇角下意識上揚,她拼命抿緊唇瓣不流露笑容,卻在觸及傅若年柔軟臉頰的刹那破功。
她幾乎不受控制地笑出聲,拇指和食指捏了一把傅若年的臉。
手感真好!!
說不開心是假的,故而她忍住笑意點了點頭。
傅若年順勢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