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醫這幾天一直在喝趙世清開的幾服中藥,每次都苦的她睜不開眼。
但難喝歸難喝,效果還挺明顯的。這幾天下來,她的病倒好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是會頭暈發昏,但也比前幾日好受得多。
上官雄見寶貝女兒的病情有所好轉,恨不得讓趙世清每日為上官醫診十次脈。
趙世清每次來診脈,上官醫都三言兩語的想套話,但不知道是她套話的技術太愚笨還是趙世清真的如白紙一樣,别說重要的信息,普通的信息她也問不出一點兒。
又喝了幾日加量不加價的湯藥後,上官醫的病才算是徹底好了。
病好後她意識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她不能死。
古時候的醫學技術不先進,光一個很普通的感冒就耗了她半個月來診治,若以後生了場大病,豈不是直接半身入棺材?那她還怎麼回家!
不知道是上官醫點太背還是命運弄人,早上剛剛從病榻上下來,夜晚又因為杞人憂天再次躺回病榻上。雖然沒有之前那麼令人不舒服,但總歸是病得人難受。
她覺得她真的需要一個貼身醫生,每天二十四小時跟在她左右,病了就立馬給她治,快死了就盡力救活她,直到她找到穿回去的路,不然她這顆搖搖欲墜的心是不會落下的。
想法一出,她立馬讓行香請來上官雄商讨此事。
上官雄一臉擔憂的坐在床前:“今天早上不是才剛好嗎,怎麼又病了?”
上官醫半真半假的咳嗽兩聲:“大概是我身體太弱了吧,恐怕以後也會小病不斷。”
上官雄心疼的馬上就要落淚,她便找準時機與他說到:“爹,我如今的身體離不開人,與其等到病發再找大夫,不如在我身邊專門安排個人,說不定還能讓我多活幾天。”
她挑準了上官雄的雷點,淨往生死上面說。果不其然,上官雄聽後面色立馬沉重道:“呸呸呸,瞎胡說什麼呢!什麼多活幾天,隻要有爹在,你絕不會有事!”
“不過是安排個大夫罷了,爹現在就去給你挑城中最好的大夫!”
眼見上官雄馬上就要推門而出,上官醫突然喊住他。
“我覺得趙醫官就不錯。”
趙世清雖無官職,但半隻腳已經踏入太醫院,明面上也算半個太醫。若讓他成為貼身醫官倒也不難,畢竟上官雄身為當朝丞相的面子在那擺着,何況陛下隻重用趙還忠,他這小兒子怕一時半會兒也入不了聖上的眼。
但怎麼說趙還忠的面子也不比他小,要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給自家女兒當貼身醫官,上官雄覺得趙還忠會制藥毒死他。
“好,爹明日一早便去趙府。”
那又怎麼樣,寶貝女兒說的話他怎麼會不聽?況且趙還忠還欠過他一個大人情,那就借此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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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萦繞在鼻尖,偌大的廳堂内兩人相顧無言。
上官雄今早一來便同趙還忠說了昨日之事,趙還忠一口回絕。可上官雄是何許人?雖然他這丞相之位有名無權的,但絲毫不影響他心高氣傲。
二人的口舌之争持續了一會兒後便徹底陷入沉默,彼此相望卻無言。
最後上官雄扯出一樁陳年舊事,擺明了讓趙還忠借此還當年的人情,可趙還忠也隻說“容我想想”便沒了下文。
後來還是趙還忠先拉下臉來給了個台階:“丞相大人還是回吧,要怪就怪我不識好歹。”
上官雄帶着怒意地甩了甩衣袖,“哼!”
目送上官雄的背影遠去,趙還忠眉眼間的冷冽也加重幾分。
他知道丞相府的大小姐如那京城痞子纨绔般,嬌蠻霸道且貪戀美色。且不久前,因愛生恨的用性命威脅了同為京城纨绔的小侯爺不成,竟然跳了河。
本以為這事兒的火再怎麼蔓延也燒不到他趙家,誰知他那引以為傲的小兒子竟背着他去給那女纨绔看了病,這可給他氣的不輕。故今早上官雄說出意願時,趙還忠被吓得差點沒站穩。
趙家世代為醫,其後代多進入太醫院為朝廷效力。又因趙老太爺曾為那時還是“昭王”的開國皇帝慶聚帝醫治,保住了慶聚帝的性命,于是在慶聚帝登基後為了謝老太爺當年的救命之恩下了道聖旨。
“凡趙家後人皆免除兵役、徭役,後代入朝為官皆以三品為最次。若無反叛之亂,皆喜至大虞。若揭竿而起,亦留活口。男不充丁,女不入籍,貶為庶民,不得入京。
祈趙氏家族,人丁興旺,福至大虞,與其同興,醫其禍病,千秋萬世,清正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