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狐狸,但我從未傷過人。”
上官醫沉默了一會兒道:“所以你想表達什麼?你想說你不會傷害我,是個好人?”
李槐安搖搖頭:“我是好妖。”
上官醫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瑣碎的問題上,她眼下隻想趕緊從這裡回去。
“如果你能讓我回去,我就信你是好妖。”
“我不需要你信,我就是。”
上官醫見幼稚的激将法沒用,便轉換策略。隻見她雙手合十在胸前,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語氣懇切地開口:“我求求你了,你告訴我怎麼出去吧。我爹還在外面等我,我不回家他會很傷心的。”
見李槐安不為所動,上官醫決定演得再猛烈些。
“我爹他身體不好,老人家孤苦伶仃一個人你讓我怎麼忍心啊?他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就指望我找個上門女婿給他養老送終呢,現在倒好,女婿沒找到女兒也丢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得多難受啊!”
李槐安看上官醫演的這麼真切,腦海中又浮現出上官雄的形象,不禁嘲弄的笑了一聲。
“姑娘,忘了告訴你,我們狐妖都有窺探人心的能力。”
上官醫可憐的訴苦聲戛然而止,茫然地睜着大眼看向李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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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熱消退,霞光萬道,此時外面已沒有上午那般烈日灼熱。上官醫沿着木屋附近走了好幾圈,除了鋪滿山丘的草地、大片的野花、高聳的古樹,便再也見不到其他,最後她隻能毫無收獲的回到木屋。
李槐安此時正坐在屋前的搖椅上看書,見上官醫回來,心中已了然她毫無收獲。
上官醫不甘心地停在他身前,問道:“我不信,你肯定有辦法出去。”
李槐安道:“我真的沒有。”
上官醫繼續說:“可你一隻狐狸,就住在這種偏遠之地?”
“狐狸怎麼不能住這兒?”
李槐安指了指前面那顆參天古樹,帶着些許笑意道:“那顆杏樹有幾千年了,它的果實味道雖不甜美,但好在圓潤飽滿,就算微弱到無法通過法力進食,也可以充饑,這難道還不夠好嗎?”
上官醫想:小說和影視劇裡狐妖不都是魅惑人心過高檔生活嗎?難不成這隻狐狸隻愛田園風光?
見上官醫啞口不答,李槐安繼續道:“我隻是一直小狐狸,沒有什麼大志向。”
上官醫嘴上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但李槐安卻能聽清她内心的想法,不由得笑了笑。
上官醫:“哪裡小了,分明是個成年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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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上官醫也很識趣的回了木屋。雖說不太想跟妖住在一起,但更不想孤身睡在外面。雖然隻有一間卧房,但也總比外面蚊子喧嚣要好得多。
李槐安雖是妖,但好歹是隻清秀俊美的妖,隻要不變回原形,上官醫看着這張臉也是可以接受的。
臨睡前,上官醫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心中疑惑不免湧上心頭。
為什麼她看着李槐安的眼睛就暈了?為什麼她醒來時在木床上?
對李槐安放下戒備心後,上官醫将這些問題全盤托出。李槐安倒不慌,條理清晰地回答,每一個答案都讓上官醫似信非信。
“我是狐狸,你盯着我的眼睛看自然會暈。”
“今早我起來時見你睡相不好,便把你抱回床上了。”
聽着似乎沒什麼大問題,但細品又有點小問題。
“你是狐狸跟我看你眼睛暈了有什麼關系嗎?我睡相不好就值得你把我抱去床上嗎?”
“狐妖善惑,你看了自然暈。至于抱你去床上……是我好心。”
上官醫苦笑道:“那我還真是謝謝你。”
但李槐安從她心裡聽到的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了:“鬼才信。”
半夜,上官醫睡的紋絲不動,絲毫不知道身旁蹲着一隻邪魅的狐狸。
李槐安再次使用摩邏之眼,卻依舊對她無效。昨日的吻當時有效,可過了期限,便隻能感受她淺層的心意,包括讀信能力也隻能維持一天,想要深入窺視,需再使用一次。
黑暗中,那雙透亮的雙眼糾結許久,月光彙集眼眸中照亮眼中的星子。
李槐安俯身,冰涼的吻同昨日般再次落下,他再一次被帶入上官醫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