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點的像。臉型像,眉毛像,鼻子像,嘴巴像,眼睛閉着看不出來。
林籁又閉着眼拍了一張照對比,這下更像了。
難怪,這不就活脫脫的小林籁嗎。林籁無語,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這時,三個人沖進了派出所。
“警察同志,我們報警,孩子丢了,三歲半,叫聞馨兒,女孩子,穿着黃色的公主裙,紮着……馨兒!”其中一個女人突然轉向椅子上看手機的林籁,疾步跑過來,伸手要抱孩子 。
林籁見狀,生怕女人撲到自己身上,也怕她動作太大傷着孩子,下意識側身一避。
“你……你是什麼人?”女人驚恐且警戒地看向林籁。她身後兩名黑衣服的看起來像保镖一樣的人馬上圍了過來。
“警察叔叔,有人要搶孩啦!”這畫面像極了老電影裡的場面,林籁的呼救也脫口而出。
警察早注意到了,過來詢問。
那女人趕緊把孩子抱過來,攏在懷裡親親哄着,說孩子是她家的,要帶孩子走。
這時候,孩子被喧嘩聲吵醒,睜開了眼睛。
她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看着女人,叫着“姑姑”,猛地把頭埋進了她懷裡。
“警察同志,你們看,這真是我侄女,我叫聞姚,這是我的身份證。孩子走丢全家都急的不行。真的謝謝,太謝謝了。”
“那個人,”警察指了指林籁,“你們不認識嗎?長得和小孩兒挺像。”
聞姚确實也被吓了一跳,但她的确沒有見過林籁,誠實地搖了搖頭。
在外看監控的警察這時也回到了派出所,證明了林籁的确隻是一個路人。
不過大家都在感慨,竟然有長得這麼像的人。
聞姚是個自來熟,以緣分為由,抱着聞馨兒,召集林籁和幾名警察一起拍了個照,說是還要往所裡送錦旗。
林籁見沒什麼他事兒了,跟警察交接後離開了派出所。
剛出門,聞姚追了出來:“林先生,請留步。”
林籁回頭,有點不解地看向聞姚。
“林先生,真的謝謝你。馨兒是我們全家的寶貝,我得代表我哥和我姐謝謝你。我剛剛也聽說了,你和我們一樣是來旅遊的。這是我的名片,我們聞家雖然不是特别富貴,但是在很多地方都有醫療機構,你有什麼需要随時可以聯系我。還有,如果你不着急離開d市,後天開幕的‘見遠杯’全國武術邀請賽也歡迎你來參觀,我們請了不少明星呢。”說完,聞姚遞過來一張名片。
聽見有武術比賽,林籁兩眼放光,禮貌地接過名片。
遐迩集團?
林籁猛地擡起頭看向聞姚:“你姓聞?”
聞姚對林籁的的行為表示不解:“有什麼問題嗎?林先生。”
林籁突然覺得這太陽過于晃眼,他定了定心神問道:“你剛剛說,是什麼杯?”
“見遠杯,這是我們執行總裁名字冠名的武術比賽,也就是馨兒的爸爸,他到時候一定會親自感謝你……”
聞姚後面說了什麼,林籁完全沒有聽見,他隻看見聞姚的嘴唇一開一合,努力想給他解釋着什麼。
林籁覺得自己好像中暑了,不然為什麼會耳鳴,會頭暈,會想吐呢?
他不記得自己怎麼跟聞姚說的再見,腦袋隻有一個念頭:聞見遠在這裡……
五年前
一身病号服的林籁站在門診樓生殖中心二樓的取精室外面,一手拿着試管,一手端着杯子,喪喪地垂着頭,等待廣播叫自己的号。
窗外春光正好,小鳥叽叽喳喳,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春天裡的一切都應該是欣欣向榮的,都應該是充滿旺盛生命力的,但是,林籁的春天,戛然而止……
打眼望去,林籁是幾間取精室門口或站着或坐着的人裡最年輕的一個。他心中甚是悲涼。
倚在牆角的林籁不得不感歎,遐迩醫院生殖科真的是業界翹楚,整個二樓,人滿為患。
感覺過了一個世紀,林籁終于聽見叫号,掃了碼,頂着周圍大哥大叔們玩味的目光,磨磨蹭蹭進了5号房間。
對于一個21歲的體育系在讀男大學生而言,這種經曆簡直可以載入史冊。
不過最慘的是,林籁在小屋子裡磨叽了很久,自己怎麼都取不出來。他第一萬次想捶死聞見遠那個傻逼。
于是林籁不得已隻好整理好衣服,捏着試管和杯子悻悻地走出5号房間。他走向醫生辦公室,找到了自己的責任大夫劉主任,紅着臉說了他的困難。
劉主任安慰地拍了拍林籁的肩膀,讓林籁進隔壁檢查室,趴在治療室的床上等他。
很羞恥,但林籁告訴自己,他是個病人,必須接受治療。
但林籁不知道怎麼趴,隻好坐在治療床上一邊等待醫生一邊對牆哀歎:我一個堂堂體育系的八肌大學生,竟然也能淪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