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勇讪讪的走了,走之前認了錯,“媽,下次不會了。但你要管好郁兒的嘴,讓他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别說。”
“滾滾滾。”
原來他認錯,一直是為了讓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不讓别人知道。那他這麼多年所受的傷害算什麼呢 ,算什麼,算他倒黴,算他自作孽,算過去嗎?但過去不了,這些都忘不了。
為了不打擾他們去進校欣賞的興趣,朦郁強裝鎮定,揚起微笑,“我現在沒事了,那我們進去看一看,最好讓你們看一下我初中三年待的地方。”
“你能行嗎?”陳遙應和張林秋關切。
“當然了。”
下午2點,正是很熱的時候。一大群學生圍在操場上背書,看見他們也隻是好奇的擡頭,之後又低頭看書。有幾個老師拿着戒尺在操場邊走來走去,看到有不認真的學生上去就一戒尺,并且記下班級名字。
“這是在幹嘛?”齊希禮好奇的問。
朦郁對于這種場景已經大怪不怪了,他給齊希禮解釋:“因為這段時間原定是放假的,但是我們學校為了趕進度,抓效率,就會讓學生休假前一兩天再放假。然後在學校這段時間就會早上上課,然後中午的時候讓他們集體圍在操場上背書。會分不同的老師來監督他們背書。”
“你那時候也這樣嗎?”
“對啊,三年幾乎都是這樣過來的。”
有老師認出朦郁是貼在榮譽榜最頂端的學生。盛情邀請朦郁去給寫操場上的學生做關于如何學習、提高成績的方法。
朦郁其實是不太情願的,但陳遙應早已替他做了決定。
操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值班的老師給同學們做介紹,“在我旁邊的這位男同學 ,就是咱們榮譽牆上最頂端的那個男生,兩年前他中考考出了全縣第一的好成績,然後被臨安中學錄取了。随大家多多向他學習。”老師又帶頭給朦郁鼓掌。
齊希禮也給他鼓掌,他沒想到朦郁能在淤泥裡開出那朵最鮮豔的花。
接着他們又去看了朦郁曾經在教室、宿舍,還有學校的主席台,讀書廊這些地方。
“知道你牛逼,沒想到你這麼牛逼啊。”陳遙應對此感到很震驚。他一個在城市裡讀初中的學生,都比不上在一個很貧困的小鎮中學中的朦郁。
可想而知,朦郁付出的努力有多大。
齊希禮在旁邊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的看着朦郁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感受他曾經的痕迹,也感受他的過去。他也想感受他的痛苦。
在出校門之前,他們看到一輛卡車進入學校,上面都是各類品牌的真題,還有各種複習資料。
“你們學校這麼卷的嗎?”張林秋指着卡車問朦郁。
“這該怎麼說呢,之前我還在初中的時候,五一放假,每科差不多布置5套卷子,并且老師會弄什麼小程序,要求每天打卡。弄不好的話就要挨批。”
“而且就是上課不能有太多的小動作,被教導主任發現或者知道的話,就要被請去辦公室。”
“那教導主任是誰,權利這麼大。”
“朦勇,就剛剛那男的,我所謂的舅舅。”
怕朦郁再傷心,一個人都沒說話。
在垃圾桶邊,齊希禮撿到了從鎮中學的招生簡章,上面明顯幾行字,齊希禮念出“本校25屆優秀畢業生朦郁同學在本校以艱苦的努力加上本校的嚴格要求,成功考上了臨安中學。”
“本校的宗旨以嚴格要求讓每一位同學都能考上理想的高中。”
朦郁從齊希禮手裡接過來,毫不猶豫的把它撕碎,扔進垃圾桶。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桶裡,永遠都不要出來,人也是。
……
……
……
天上的星星繁多,一閃一閃。
朦郁躺在搖椅上,腦海裡浮現今天經曆的所有情景。很煩,真的很煩。
齊希禮拖着涼席從屋裡走出來,将涼席鋪好,雙腿交疊在一起。他把手裡的藥膏遞給朦郁,“還疼嗎?”
朦郁以為他說的是手,“不疼了。”但還是接過他手裡的藥膏,往手臂上抹,說聲“謝謝。”
“我說的是你心疼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心疼你。”齊希禮就這麼直白的說出,朦郁有點措手不及。
他不能理解齊希禮的想法,“為什麼?”
齊希禮回避了這個問題,朦郁也沒追問下去。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最後朦郁先開口,“今天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說你,我們倆是朋友 ,今天那樣說你是我不對,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我是真的把你當我的朋友了,”
“隻是那時候我有點氣急而已,我不喜歡無人多關我的事。但是對你不是,你不要誤會,對不起。”
“我知道了,你已經和我說過好幾聲對不起了,我不想再聽了。今天那件事情我也有錯,我不應該單憑我自己的想法以為就是你的想法,我也不應該随意幹預你的事情,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對不起。”齊希禮下午一直在反思那件事情。大不了慢慢等就慢慢等,我想要的隻是你在慢慢接納我而已。
“那我們能和好嗎?我不會再對你那樣了。”朦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句話他斟酌了好久,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在說這句話前,他的手心又開始冒汗,怎麼止都止不住。
他不想失去齊希禮這個朋友。
不到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對齊希禮的情感已經由一位普通的同學上升到最好的朋友,甚至會更高。在朦郁心裡,齊希禮已經排很高地位了,他不想失去他,不僅僅是做朋友。
在齊希禮心中亦是這種想法,都說“得不到的就更加愛”。
那他就一直愛下去。直到他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