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評出了後,留安的訂單暴跌,一直到周末,估摸着賠償的貨都該送到了,謝栖才上線和關安一起回複評論。
同時,陳淺的找的宣傳也發表了一則新聞,标題赫然是《假一賠十:我們賣的是誠意更是良心!》
謝栖挨個打電話去道歉,他姿态放得很低,一點沒辯解,隻問補償怎麼樣,合不合口味,如果滿意再光顧留安可以打折,面對這一次纰漏他會盡全力彌補,隻為了消費者能再給留安一個機會。
打完最後一通電話,謝栖口幹舌燥地接過褚青遞過來的大半杯溫水,“接下來隻能等了。”
關安裹着寒風回來,一進門就直奔暖水瓶:“凍死人了!”
廚房和陽台的窗上都霧蒙蒙的,天寒地凍,早上出門,地面上、馬路牙子上都是霜。
“怎麼樣,人找到了嗎?”
關安搖搖頭,“早跑了。”
謝栖揉着太陽穴,仰面靠在椅背上:“連港這麼大,藏一個人還不容易嗎?”
“不過也還好連港這麼大,總有他們伸不到手的地方。”
吃飯的時候褚青還是忍不住問:“難道被他們坑成這樣,就什麼也不做嗎?”
“我們能做什麼?”
“我們還沒有任何報複回去的資本,能把這次的損失救回來就不錯了。”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口碑。”
褚青把大半張臉都埋進碗裡,一言不發的吃飯。
謝栖看了一會兒,開始給他夾菜,碗裡都堆滿了。
關安見情況不對勁,扒拉完碗裡的米飯就撤,一刻都沒多待。
收拾停當,褚青把小太陽搬了出來,放在床邊插上電,對着謝栖。
天幹,睡前謝栖總要在臉上和手上塗厚厚的霜,他擦好後把蓋子擰上扔給褚青。
褚青也跟着爬上床,雙手纏住謝栖的腰,把臉埋在他頸窩裡,不動彈了。
“幹嗎?”
謝栖翻開一本小說書,擡起胳膊晃了他一下,“别膩我身上。”
褚青搖搖頭,就不松手。
“哥。”
“你再等等我。”
謝栖翻頁的動作頓了一下,裝聽不懂:“等你什麼?”
褚青把臉擡起來,看着謝栖的側臉,磨了磨後槽牙。
“哥。”
謝栖扭過頭來看褚青,他唇角微微揚了起來,眼波流轉,帶着幾分促狹的笑意,瓷白的皮膚被暈染出酡紅,眉朝上挑,碧玉年華的意氣才露尖尖角。
褚青被盯得晃神,一時忘了要說的話,隻一味的湊近,張嘴在謝栖臉上咬了一口。
謝栖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抄起枕頭蒙頭砸向褚青:“又找抽!”
褚青任他打,舌尖抵着牙關舔了一圈才想起來謝栖剛擦過臉。
“滾去漱口!”
謝栖也想起來了,踹踹他的小腿:“等會口吐白沫沒人送你去醫院。”
“哥······”褚青耷拉着腦袋回來,一上床就張開雙臂,硬把謝栖摟進懷裡。
謝栖隻能把手裡的書反扣在桌上,“你今天怎麼還膩歪不夠了?”
“哥,你等等我,快了。”
“有多快?”謝栖回抱住他,一手在他背後拍了拍,戲谑的問。
褚青數起來,“現在我初一,明年初二,後年初三······”
他數着數着聲音越來越低,“哥。總之你放心,我會盡快的。”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直到有一天,我會站在你前面。”
“就像······以前謝準叔在的時候那樣保護你,讓你無憂無慮。”
“這麼厲害。”謝栖摸摸他的頭,發現褚青長的不止是個子,還有體格。
“但是你知道嗎?”
謝栖的目光變得不忍,“想要變成那樣,你要經曆很多,可能是傷痛,也可能是磨練,總之不會多好受的。”
褚青眼神堅毅,他那雙深黑的眸子裡倒映着謝栖的臉龐,“哥,沒關系。”
“你不要那麼舍不得,不要那麼心疼我。”
“你也經曆了這些,吃了很多苦。”他說着有些哽咽,“有時候我希望自己能早出生幾年,我來當哥哥,這樣你就能少承受一點。”
褚青擡手撫摸上謝栖的側臉,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哥,你太辛苦了。”
他說完就見謝栖的眼裡泛起了水波,一圈圈蕩漾開來。
“沒事······”謝栖搖搖頭,“我沒事。”
他的聲音越來越抖,最後胸膛起伏的越來越厲害,他把頭垂了下去,直到額頭抵在褚青肩上。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