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和謝栖最像的一點是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他天天等着溫楓的消息,直到謝栖生日前一天。他回家做飯,才把湯煲上就接到關安的電話說他們臨時有個老闆找過來了,得陪他吃飯。
“好,那我就不做太多了。”
下午溫楓休息,帶了不少吃的喝的去看他們。
關安說他是大少爺下來視察,氣得溫楓抄起紙盒子往他背上抽。
褚青邊吃邊算賬,不知不覺把溫楓帶來的兩盒點心吃掉一半,再加上一瓶汽水下肚,他到現在都不餓。
鍋開之後把火調小,褚青趴在床上看小說書,風扇一圈圈地轉,他頭不住地往下點,最後實在撐不住睡着了。
将近九點謝栖才和關安回來,他一進門就發現長椅上放着個大紙袋,拎手上貼了張便條,寫着他的名字。
褚青睡覺向來比較淺,聽着悉悉索索的動靜後他趿拉着拖鞋走出來,睡意還沒散淨就見衛生間的門咔哒一聲被推開了。
他擡起頭,漸漸瞪大了眼睛。
吊頂的燈照得謝栖本就白的皮膚發着瑩潤的光,他兩頰還有沒褪下的微紅,淡淡的,像池邊潋滟的霞光。
他身上是一套深黑色西裝,純白色的襯衫領子規規矩矩地扣到了最頂上,露出一截雪白修長的脖頸。
西裝外套中間的那枚扣子掐着他的腰,窄得人一條手臂就能環住,往下是兩條長腿,他穿着拖鞋,極具骨感的腳踝往外凸出,褚青看得怔在了原地。
他幾乎想上前解開面前這個人領口的扣子看看他鎖骨間有沒有那顆紅痣,還是像小說裡寫的那樣,這是一隻從山上跑下來的狐狸精,天生妖魅,能迷惑人心。
褚青魂都飛了,還以為自己在夢裡。
謝栖嘴唇嫣紅,張張合合的說着什麼,一手不斷調整着紐扣,他指尖泛着粉,大概是熱的。
褚青癡癡的看着他的臉,眼窩深深的,睫毛抖着,每一下都撓在褚青心坎上。
謝栖鼻梁很挺,鼻尖上翹,這讓他豔麗太過五官柔和了些許,可他一笑起來又沒法子了,褚青被謝栖揪住了耳尖才回過神,“哥······”
褚青一把摟住他的腰,“哥、哥你、你真好看。”
謝栖戳戳他的腦門:“這衣服誰送來的?”
“我。”褚青把臉貼在他身上蹭,樂的嘴都合不攏了,“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謝栖摸摸他的頭,“眼光不錯,這一套下來得不少錢吧?”
褚青滿眼都是他,“沒多少錢,一點也不貴,隻要你喜歡就行。”
褚青收緊手臂,恨不得把他整個人都塞進懷裡,“哥,你太好看了。”
“哎呦······”謝栖笑了,“你差不多得了。”
溫楓和關安一前一後推門進來,看到這副場景心照不宣的咳了幾聲。
褚青一點沒不好意思,擡起頭朝兩人看去,“哥,你喜歡嗎?”
“喜歡。”謝栖拽着褚青的胳膊,“你松點勁。”
“哦。”
溫楓伸手給謝栖理領口,“褚青可大出血了,這套是他糾結了半天才決定的。”
“你幫他買的?”
“嗯。”溫楓有些想笑,“他說逛了市裡的服裝店,沒看到配得上你的,托我買的。”
關安吹了聲口哨:“褚青,你小小年紀就學會藏私房錢了,長大了還得了。”
“這套西裝多少錢?”
溫楓抿起唇,對上褚青乞求的眼神,“我答應了他不能說。”
謝栖眯起眼,“褚青?”
“哥,你喜歡就行了,價格不重要。”
話雖如此,但溫楓哪能抵得過謝栖的死纏爛打,沒幾天的一個傍晚,謝栖還是從他嘴裡套出來了個數字。
這是謝栖的第一套西裝,可他遲遲沒有穿的機會,在櫃子裡一放就是整整大半年。
又是一個明媚的三月,化開的春風吹得滿大街紛飛的生機。
通往海邊的公車每天增加了五個班次,絡繹不絕的遊客讓連港迎來了真正的春天。
海邊的房價跟着漲,方圓十公裡都飙的老高,其中有一片在那承包商急着出手的時候被人包下來整整三棟,雖說樓層不高,但今非昔比,賺了一筆大的。
更有先見的是那老闆竟然從盤下起就着手開始準備裝修。
“哥,你路上慢點,時間來得及!”
謝栖往嘴裡塞了個包子就往外沖,“那個大吊燈要不是不看着安我不放心,再給我磕碎一個玻璃球都不行!”
褚青看着謝栖一溜煙消失在樓道裡的背影,隻能扒拉着計算機,加快了算賬的速度。
反正下午他也要去一趟,到時候再給謝栖捎點吃的,這大半年來他光長個子,穿了鞋量都堪堪一米八了。
隻是忙得像陀螺,都快轉出火星子了,褚青每每看他體重不漲反降都愁得不行,謝栖拍拍他的臉:“行了,兩條眉毛都快扭成中國結了。”
“再等兩年我個子不長了自然就漲體重了。”
“再等兩年你會更忙的。”
謝栖說不過他就強行中止對話,“你說三樓的壁紙顔色要不要換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