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憐有些無奈,匆匆與陸青梧結束話題,結賬帶她出門。
“師姐一定遇到什麼事情了吧。”她柔聲安慰。
朝攬雲不想回答,她親親昵昵埋埋怨怨地抱怨道:“也隻有這種時候你會叫我師姐了。”
朝攬雲不想回答,青憐便不再作問,她隻是默默整理了一下她有些亂的鬓發。
“還想去哪裡逛逛?”朝攬雲很快壓好情緒,一臉歡天喜地問道。
“回宗吧。”青憐握着她手腕微笑說道,“看,夕陽要來了,我們該回家了。”
家。好奇怪,她想。
朝攬雲點了點頭便環住了她,跳上劍,一路疾馳不忘遮擋住沖向青憐面上的風。
宗門木質大門前,落霞孤鹜共枯陽,天邊盡,金壺潑晖。
黏連的兩人剪影自雲染之處而來。
“門前好像有人。”
“似乎是蕭師兄。”青憐回答道。
朝攬雲于半空中抱住青憐落地,隐約間看到門前三人,一人為大師兄蕭驷,另外兩人暫時無法辨别。
她拉着青憐走進,欲去看看熱鬧。
“這是,”大師兄身邊那個身量較長,一臉文氣的狐狸眼男子在朝攬雲落地時就認出了她,他驚歎道,“八年未見,懶雲竟長成如今模樣,這般孟浪行徑我都沒做過。”
他的腦殼不輕不重地被蕭驷敲了一下。
“文朔師兄。”朝攬雲聽此話立馬判斷出喊道。
“師妹竟還記得我?”文朔有些驚訝,看她看向最後一個人,他用扇面拍了拍他身邊那個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小孩介紹道,“這是南宮沐,是你四師弟。”
“你好。”朝攬雲低下頭對南宮沐開口道。
南宮沐長着一雙虎眼,沒有表情地點了點頭,開口道:“雲師姐好。”
他說話有些漏風,似乎是還在換牙期。迫于剛認識,盡管非常想習慣性地口花花幾句,朝攬雲還是非常有道德心地沒有調侃,轉向調侃文朔。
“畢竟師父門下這麼口花花的總不會是大師兄。”
文朔輕笑一聲便與青憐見禮,兩人皆分外拘謹。
“你們很不熟嗎?我記得小時候青憐經常來找我,你也會被師父趕來看護啊。”
朝攬雲在一旁看着好奇,青憐見禮過後便不太願說話,微抿住了唇。
“青月長老與師父分管不同的職務,青月長老峰下都是女弟子,我們峰除了你就我和大師兄,現在又加了個四師弟。你走了青憐師妹自然不會再來了。”
文朔扇着扇子漫不經心回答道。
“也對,那青憐要和我一起去曉峰聚餐嗎?”
朝攬雲其實對這群隻是存在于記憶中的師父師兄們是有些恐慌的,她完美地笑着應對了所有交談,但此刻還是想抓根救命稻草。
“不用了,我明天會去院子裡找你的。”青憐一直移開眼神,勉強笑笑,有些拘束,她好像不太喜歡文朔。
朝攬雲有些察覺到便立刻伸手告别。
“那明天我等你。”
青憐轉身離開。顧不得自己的情緒,朝攬雲停頓片刻見她走遠,才發問道。
“我在山下都聽說過二師兄的幾樁風流韻事,”她抱着劍看着青憐離去的背影,貌似輕飄飄地說,“二師兄沒招惹青憐吧,她可是和我一樣才十六,二師兄都二十二了吧。”
“就這麼懷疑師兄啊,真令人傷心。”
文朔笑得眯起眼。
蕭驷隻是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直到此刻才把南宮沐拉過去,免得他被文朔抓去擋了戰火。
“那便傷心吧。”朝攬雲随手調動出一團靈氣,左手抱劍,右手将其随意抛弄着,随時準備和他動手。
文朔權衡利弊片刻立馬合扇笑道:“師妹這話說的,我可是在你襁褓時就看着你的二師兄,怎麼會做那種事。隻不過和青月長老峰下幾位弟子有過情緣牽扯罷了。青憐師妹自也是因此對我多了幾分偏見。”
朝攬雲哼笑一聲,伸手一彈将那團靈氣化開。
“師兄真是,私德不暢啊。”
而一邊跟着蕭驷,眸子亮晶晶看着熱鬧的南宮沐看此突然頗有感觸地應和一句。
“沒錯,私德不暢,其他宗師姐來找你時,你竟然拿我擋刀!”
“哇,”
朝攬雲似笑非笑投過眸去,“已經不隻是私德不暢了啊!”
長空橫鹜奔落霞,劍氣劃暮,墜影入曉峰。
四人降落在滿峰唯一一棵綠植下。
一棵柳樹,名為柳栁的長老正站在其下。
“懶雲,你遇到什麼厲害人物了?”
他擡起眸疑惑看來。
朝攬雲一直微笑着的嘴角冷淡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