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青憐很快就獲勝了啊。”朝攬雲彎起眸,眼睛月牙一般有些誇張,“真厲害!”
“是嗎?”青憐突然沒有什麼改變地靜默看着她,她的眼神緊緊盯着朝攬雲,隻是不說話。
她的眼神似無神無靈。
“青憐?怎麼了?”
朝攬雲疑惑揮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青憐沒有說話,朝攬雲看着她的模樣,不适地誇張笑了笑,“是有什麼不對嗎?”
她的眼睛痛了一下,針刺破一般,眼睛翻湧了,面前青憐詭異扭曲般笑了笑。
我是說錯了什麼話嗎?她沉默着,有些無神的看着她眼中逐漸詭異的青憐。
靜默之中一陣陣腳步聲傳來,朝攬雲回頭看到宗門裡認識的人一個個步來。一個個颀長的身姿如同一個個石像一樣伫立。亂麻一般,隻有陣陣條脅。
“青月長老,宗主,師父,師兄,青柏……”
她忍着心悸笑了起來一個個念道,她看着那群詭異扭曲的人群,無助問道,“你們怎麼了?”
她張了張嘴。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走上去,無視着她,所有人向前走着。把她隔離在外,他們笑着走到一起,走到了宗門裡。
怎麼了?
每一個人說說笑笑,每一個人快樂地渡過着宗門的每一天,每一個人看不到她。
時光怎麼可以過得這麼快這麼慢?
“青月長老,宗主,師父,師兄,青柏……”她再次重複問道,眼睛無神,睫毛不斷撲閃着,所以震動的陰翳無神投射到眼珠上。
她眼中是呆滞的扭曲的奇怪的頭歪歪脖子歪歪的,奇怪東西?
她歪了歪頭無助想道。
“你們怎麼了?”
眼眸中無數身影扭曲成了一個雜亂的黑色的點。
“抱歉,”朝攬雲移了移位置,為一個走到她在的地方的弟子。
弟子眼眸都沒擡,就這樣繞開了。
“宗主?你怎麼來了?”她愣神過後,擡頭頗為驚訝問道。
項九洲的表情沒有改變,如同沒有看到她一般。
是我不該問嗎?朝攬雲脫力站在原地,她身處一陣漩渦中,她神思混沌,她身形縮小,手小小的,身體也小小的。
這是誰?
她疑惑、有些茫然地伸出手看着那個所有劍繭都消失的,幼态的手。
有人來牽着她,一句話沒有說。
是誰?
她擡起頭,看不見他的相貌,隻是看起來背部挺拔瘦削。年輕的人?
“預言的解讀怎麼樣了?”
他牽着她和一個迷霧中的人交談,看不清臉。
什麼都看不清。
她笑了起來,是霧人吧,臉像霧一樣的人。
她很快抿住了嘴。
笑得像哭一般。
“沒有結果,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解讀中途又跑出去了。”
“那怎麼辦,她現在在我們手裡就是一塊燙手的煤炭。而且,”那人歎了一聲,欲言又止。
朝攬雲看着兩個人看向自己,努力扯出了微笑,“請問?”
兩個人無視了一般繼續談論。
“再等幾年,幾年後就帶她去九龍山。如果真的是我們猜的那樣,就帶她去。”
人們來來往往,喧嘩熱鬧,沉默寂靜。
“要和我一起玩嗎?柳樹下飄下了花!”
“……”
“天邊的雲飛了起來!你也會飛,好厲害啊!”
“……”
“你是要去撿樹枝嗎?我可以幫你!”
“……”
請不要用這般沉默又可憐的表情看着我,是我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都不說話?
為什麼無視,我是空氣嗎?
我,很讨人厭嗎?
“懶雲,我給你紮頭發吧,你看你的頭發都亂了。你都七歲了,怎麼還不會紮頭發啊。”
朝攬雲麻木地恍惚地回過頭去,她坐在湖邊亭子旁,身後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在試圖把那淩亂的頭發弄整潔,她好像是被趕來的。
她用未數不多的思緒思考着。
趕過來是什麼?
是要有人來把她帶走了,嗎?
她遲緩半步想道。
一身長長的青色寬袍大衣趕來,她扯住青憐的手腕把她帶走了。
朝攬雲寂靜地站在原地,頂着一頭沒紮好的,迷亂的頭發。
隻要在她面前他們就不會說一句話。
青憐也是被抛棄的孩子,她也不會對任何訓斥反駁的。那她也很可憐嗎?她也會讨厭可憐,讨厭不說話嗎?
“你們将會前往北境以北斬殺怪物得功稱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