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初像是有些驚詫,無意識地啊了一聲,立馬整理好神态,“攬雲……”
“攬雲……”
當一個人難得受到肯定的時候,思緒總會亂成一團麻。而徐懷初此刻就處于這個狀态,他看着朝攬雲無數次舌尖挑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别唧唧歪歪的。”絡淨不客氣地拍了他一拳,“要感動一邊感動去,現在是找出去的辦法。”
銅鏡破碎,看不到一絲在其中的少年人蹤迹,鹿淵閣衆位臉色難看。
前斂卻還在不慌不忙道:“我已起卦,你們隻要待她們歸來即可。”
長鹿子臉色微沉,“前斂,不是我們不信你,但九龍山自山河分界兩帝皇後便再無事故,作為唯一知道些什麼的,你必須給我們些交代。”
“交代?長鹿子,你想要什麼交代?我都不能知道的東西你還想知道?不怕去了你半條老命!”
長鹿子聽她這畔話,臉色卻好了些許,引來了前斂一聲嘲弄的嗤笑。
“也便是你能這般闖鹿淵閣了。”
朝攬雲并合雙指至徐懷初額心,涓涓靈力輸送而去。
一開始純粹的靈氣起不到讓他看到陣法的功效,但是朝攬雲思考之後,讓他放出自己的靈氣,在釀靈了和他靈氣相同以及相反的兩份靈力過後,徐懷初在與他所使靈氣相反的靈力中看到了陣法痕迹。
徐懷初思考自己該用何等莊重的語言對她說話,從未見過面的術法,近似…好似便是獨創。
“朝師妹,”他開始猶豫自己對她的喜歡是否配不上她了,這一棵郁郁青青的梧桐幼樹,他該如何追上。
“這種變化靈力的術法,是你所創嗎?”
絡淨不知為何沒有說話,隻是在一旁看着兩人的交流,眼神中明顯在掙紮着什麼。就算看見了以後的記憶,這也不妨礙她還隻是一個少年。
“你竟然猜是我所創?”朝攬雲很高興地對着他的眸子看他,朝攬雲有些喜歡他了,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人,“其他人在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都是猜此為長輩傳授。你要當我朋友嗎?”
好沒有邏輯的話語,徐懷初呆呆地,耳尖通紅看着她,他感覺自己說不出來什麼話,所有的思緒都圍繞着面前人,一千分一萬分地轉。
“攬雲!”他最後铿锵地喊出來一聲,他後悔方才生出的猶豫懦弱,一見生情便大膽争取的親昵稱呼,若是因一時心緒的後退便要收回…
徐懷初隻想趕忙趁她沒有注意到,來趕快将前一句遮掩過去。
練劍曆練要趕忙提上日程了,他心髒碰碰亂跳想道。
“攬雲,我們一開始不是朋友嗎?”
“不是,一開始你是另外宗門的少宗主,師兄的朋友,一個心腸很好的好心人。”
“那我呢?無虞。我是你的朋友嗎?”
朝攬雲将目光轉向摟住她腰的絡淨。
“你是我未來的朋友。”
“無虞真狠心呢,”絡淨笑着,突然說,“你以後可以不叫無虞嗎?”
朝攬雲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直到絡淨自嘲地笑了笑,“算了,無虞就很好。”
徐懷初見朝攬雲沒有再理自己,便認真地舒緩情緒,去解空中的陣法了。
“這陣法溝通天地,借九龍之勢。”
“南生兩懸,聚北劣氣。方寸勾勒銀纂,突兀之處以木氣鍊接。生于樹木廣袤的九龍山脈,卻以火銅之樽生首。”
“攬雲,”徐懷初頗為嚴肅地轉過頭來,“陣法被逆轉了,我們遇上大麻煩了。”
朝攬雲和絡淨同時擡頭看去,廣闊天空的陣法似乎觸手可及。
徐懷初指着陣法。
“南方陣本應以水氣為先,卻居于北方。”
“如一座倒懸的鐘。”朝攬雲若有所思,想起了在太初宗屋子裡看到的那倒懸鐘表。
“既然出了事情,鹿淵閣還沒來,那我是否可以假設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了。”
“廢子。”絡淨接過朝攬雲的話宣布道,她随意向徐懷初叫嚷道,“徐…徐懷初,你可以解嗎?”
“未免對我期待過甚了吧。絡姑娘?”徐懷初眯着眼看過去,眼下紅痣顯眼至極。他明顯不喜歡這不太禮貌的舉動。
絡淨被噎了一下,轉頭去找朝攬雲主持公道,就看見她在向鍊接天幕陣法與腳下實境的霞光走去。
“小鬼?你有名字嗎?”
她淺笑着對手中拎着的小鬼說,“你是由郁念提煉而成的吧。要不要再去吸收些其他郁念?我不太喜歡這樣。”她看着小鬼和她小時極像,但如今又多了徐懷初那雙紅痣的小鬼。
“吸收些他人的郁念,把我的臉龐抹去。”
“我拒絕。”小鬼不再尖叫了,“你已經離不開我了。”
“離不開?”朝攬雲語氣中帶些嘲弄與好笑,“你動什麼手腳了?我竟然沒發現。”
“最淺顯的手腳。得益于你習慣性的刻意忍痛。”
小鬼看起來很開心,“很高興你成為我的另一半。”
“另一半?”朝攬雲忍着笑出,重複了一遍這個詭異的名稱,“所以,就是我側臉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