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定好了送走驚怖大将軍的機會,這般節骨眼上,突然來了陌生人,衆人立刻提起了戒心。
幾個老人制止了年輕人下意識掏武器的動作,領着他們好似漫不經心地在院子裡散步,不動聲色地堵住了所有可以撤退的角落。
花珍代上前交涉,不露痕迹地打量着這個剛被阿裡領進院子的人物,雙眼微眯。
身形精碩,步伐穩健,呼吸綿長,此人是個高手。
她心思一轉,忽然開口,揚聲贊道:“果真英雄少年。”
花珍代笑道:“我那師弟也練劍,難得遇見同輩,二位何不切磋一下,也好互相進益。”
師姐這是……
冷血偏頭望去對上了花珍代的眼神,了然地微微颔首。他來到中原一點紅面前,抱拳道:“請指教。”
中原一點紅第一次接觸組織外的人,對這個同樣練劍的少年也很好奇。
他點點頭同意了這場比試,回禮道:“請指教。”
铮——
清脆的劍鳴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一點銀光已至眼前。
好快的劍!
中原一點紅瞳孔驟縮,臉上卻面沉如水。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這裡,就會知道這是他全身貫注的标志。中原一點紅不退反進,拔劍迎擊。
對方的劍看着像輕點,迎擊才發現竟好似含了千鈞之力。
中原一點紅暗暗心驚,他畢竟年少,登時被激起了好勝心,使出了渾身解數。
劍勢動似雷霆,密如雨下。
安靜的小院霎時充滿了刀光劍影,幾個呼吸間,二人已交手數個回合。
冷血與對方叫交手,也心下暗自歎服。這人雖然年紀不大,劍法未至臻境,卻也已自成一派,實在天資了得,來日必是一代劍術宗師。
隻是……
他目光冷凝,其劍路狠辣,專攻命門,身法鬼魅,内功傾向隐蔽,更是陰狠暗殺的路數。
該查探的信息也試探的差不多了,眼看已經找不出其他有用的線索,短時間内也難分勝負,花珍代向冷血使了一個眼色,得到後者微不可察的示意後,再一次交手後,她一個翻身來到二人中央,中止了這場比試。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天都黑了。”花珍代笑道,“兩位就當給我個面子,大家都是朋友,之後有的是機會切磋。”
中原一點紅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的身手感到吃驚,是有些遺憾,還是收劍入鞘。
組織自小的規矩刻在他骨子裡,任務為先。
冷血也覺得意猶未盡,但他并未遺忘正式,順着花珍代的話道:“你的劍很強,之後有機會再比試。”
中原一點紅點點頭,環顧一周沒找到符合自己任務對象特征的人,開口詢問:“文雯小姐呢?”
“她在房内休息,恐怕不太方便,少俠不如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下,等她醒了我叫你。”阿裡媽媽上前答道。
“不用。”中原一點紅搖頭,“我受命負責保護文雯小姐安全,你告訴我是哪個房間,我守在門口就行。”
阿裡媽媽不動聲色地瞧向冷血,得到後者的示意後重新揚起笑臉:“那我帶你過去。”
中原一點紅跟着阿裡媽媽離開了,待那二人的腳步聲消失,阿裡忍不住道:“就這麼讓一個陌生人跟在文雯姑娘身邊真的好嗎?”
“她之前和我提過這件事。”冷血道,雖無法判斷那個文月的善惡,但觀對方之前行事,至少不會傷害文雯。
隻是文月似乎是對方的傷心事,他也不好開口細問。
冷血蹲下身子,觀察周圍的劍痕,确實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種劍法。
阿裡不說話了。
改為咯吱咯吱咬着牙。真不明白文雯姑娘為什麼會喜歡這麼一個冰塊,不就是武功高點、長相帥點嗎?還是說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冷酷一些的人?
冷血自然不知道阿裡發酸的内心活動,他和同樣觀察無果的其他人對視一眼,知曉暫時是查不出對方的身份了。
“這般年紀這般身手,這小子不簡單啊!”老何感慨道,“他身後的組織一定不簡單!”
阿裡也贊同舅舅的觀點,他的思緒不受控制地偏向了其他方向,這麼厲害的人做護衛,文雯姑娘果然是個大小姐啊……
中原一點紅畢竟是外人,安全起見,老瘦、老福、老何三人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文雯房間附近的地方監視。
本想出門調查的冷血卻被花珍代叫住,帶到了一個小房間裡。
房間内,氣氛凝重。
中原一點紅的到來确認了他們之前的一個猜想——文月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
自身所有信息都被他人掌握、自己卻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感覺并不好受。
“文月……”
花珍代喃喃道,她看向冷血:“這個人很不簡單,能擁有這樣細緻的情報,又能派遣中原一點紅這樣的高手,她的組織一定勢力龐大。”
語罷畫風一轉,對着冷血揶揄道:“可憐的小師弟,情窦初開的小情人就擁有這麼複雜的身世背景。”
“師姐……我和文雯姑娘不是那種關系。”冷血有些無奈,他回憶着和文雯的相處,解釋道:“文雯姑娘心思單純,文月的事應與她無關。”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對方并非心思複雜之人。
“這就護上了,還說沒關系?”
“那種關系……哪種關系?是摟摟抱抱的那種關系?”花珍代拖着腮擠眉弄眼。
“師姐,你誤會了。”冷血認真解釋道,“文雯姑娘可能隻是覺得我們很像,所以對我比較親近。”他也覺得他們有些相似。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花珍代不知信沒信地擺了擺手,略過了這個話題。
她突然換了副正經的模樣,道:“小師弟,你還記得我說過驚怖大将軍那裡有我們的其他卧底嗎?”
“是,但師姐你并沒有詳講。”冷血不明所以。
“我不告訴你不是不信任你,隻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也就越安全。”花珍代悠悠歎了口氣,傍晚的暖光打在她的側臉,映照着火一般的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