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湖修的确實很美,一看就是下血本用錢砸出來的,隻不過現在太陽還未落山,吳蘇玉也沒法看到論壇上所謂的考試卷子,她的右手揣兜,手指摩挲着兜裡的牌。
“當年沒淹死你,算你命大。”
“我應該也要感謝你手下留情,沒有對我下死手。”白六背對着高考湖站在她面前,陽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我真的沒有想到現在異端處理局已經能放心讓你一個孩子單槍匹馬的來對付我。”
“是你們輕敵,還是你自視甚高?”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你的餌料已經拋那麼多了我們沒點動作确實不厚道。”吳蘇玉活動了下自己的右手,包裹皮膚的白色蕾絲從食指開始變紅,霸道又鮮豔的顔色一點點蠶食掉純潔的白:“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老老實實的讓我把你拷住帶回去,問清楚了我們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二呢?”
“我弄死你,把你的屍體帶到邪神面前讓他承認是我們赢了遊戲。”吳蘇玉沒開玩笑,如果對方負隅頑抗她真的會冒着進審判庭的風險用鐮刀割下這厮的腦袋當球踢:“但我們并不崇尚以暴制暴的解決方法,我更傾向于你突然之間良心發現主動跟我走。”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白六微笑着攤開雙手,右手裡握着的懷表外殼反射着夕陽的血色:“時間緊迫,我希望在某些不想幹的人打擾我們之前,你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天邊的雲彩以飛快的速度從空中掠過,太陽蹒跚的行迹變得急切,天色暗沉,黃色的月亮升起将倒影投于湖的正中央,白六輕巧的躍上高考湖邊的鑄台,步伐優雅的像隻貓:“還記得怎麼走才能看到你想見的東西嗎?”
他向她伸出手,一如0002站在教堂前的邀約,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分毫未變:“蘇玉,我欣賞你的勇氣,就連神明都願意為你作弊。”
“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在想你當年高考到底考了多少。”吳蘇玉握着他的手站上鑄台,不緊不慢的跟着他的腳步,踩上他的影子:“分數肯定不低,不然你不可能這麼有恃無恐。”
“多少年前的事了,知識早就忘光了,”白六是倒着走的,他雙手背後,微微俯身和她的視線保持持平,笑容友好:“而且,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好學生嗎?”
“高智商的反社會人格變态罪犯慣會僞裝,我認為你會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裝成一個【好孩子】。”吳蘇玉垂眸注視着湖裡自己的倒影,湖面波光粼粼,把她的影子扭曲成一個非人的形狀:“倒不是對你有多了解,隻是覺得你應該會這樣做。”
“蘇玉,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眼睛很漂亮呢?”眼前“粗制濫造”的衍生物岔開了話題,他的腳步停住,湖心的月亮爆發出明亮的光,湖水湧動擴開,将湖底的景象暴露在二人眼前。
湖底出現了一套高考試卷和課桌,吳蘇玉扭頭看了眼笑容虛僞的白六,不屑的切了聲,張開雙臂,仰面跌進湖中:“能這麼不要臉且直白說這種話的,确實隻有你一個。”
“但待會你可能隻會記得我打人的拳頭很痛,罵人的話很髒了。”
吳蘇玉成績一般,三四百左右,但因為當時走的是藝考這點分也算夠看,她穿過湖水落入一層氣泡似的透明結界當中,這層結界不大,三四平方米左右,裡面幹燥并且氧氣充足,安靜到可怕。
語文算她舒适區,坐在桌邊的那一刻吳蘇玉就從桌上的文具盒裡拿出2B鉛筆和0.5黑色水筆奮筆疾書,卷子再怎麼出都隻是那些套路,她寫字又快,字迹工整,答題思路清晰,基本上沒有停頓。
當桌面正前方的計時器還剩60分鐘時吳蘇玉提前交卷,下一場是數學,她兩眼一閉就是蒙,選擇填空瞎蒙蒙就看大題,前幾道有導數的就先求導,幾何建系函數直接扔,總耗時不超半小時,交卷後拿起文綜試卷繼續寫。
政治她思維邏輯那本沒學好,這塊的題基本上就是抄材料,看到曆史題的時候她跟回家了一樣寫的飛快,但因為時間原因還是舍棄了曆史小論文,就是地理有點惡心人,但還是硬着頭皮去編答案。
等她拿到英語試卷的時候結界氣泡幾乎要貼她身上了,聽力播放之前她連忙寫完了ABC篇閱讀理解以及蒙完了完形填空,七選五在聽力播放完畢後連忙補上,英語作文和續寫老規矩繼續扔。
【系統提示:考生吳蘇玉完成所有高考試卷,遊戲結束。】
氣泡破裂,她的發絲和課桌都在湖水中飄蕩,湖底的瓷磚破損嚴重,一張被防水袋密封好的試卷半遮半掩的躺在湖底,吳蘇玉看向另一位【考生】,發現對方正在調整姿勢下潛,目标也是那張卷子。
這要是能讓他得逞她吳蘇玉能跟他姓,海邊長大的孩子水性自然不是這讨厭水的貨能比的,她的左手先白六一步掰開瓷磚拿到了卷子,并且右手将一張塔羅牌橫在他的脖頸上,稍稍用力,鋒利的邊緣便劃開了他的皮肉。
【系統提示:玩家吳蘇玉使用邪神審判。】
【異端〈永遠做不對的高考卷〉、異端0006停止行為,處于暫時被收容狀态,使用邪神審判技能後,玩家吳蘇玉将受到反噬。】
天使吹響号角,神聖的存在細數白六造成的罪惡,湖底伸出千百隻腐爛浮腫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和腿腳,吳蘇玉忍着反噬的疼用手铐拷住了白六的手,提着他的臂彎奮力向上遊去,湖邊喊聲陣陣,她探出頭來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鮮紅的血從口鼻中流淌,染髒了她幹淨的校服。
“小明同學……快,我困住他了……”
岑不明也被她這狼狽樣吓了一跳,連忙把她撈出水面,昏迷的白六和那張異端試卷則被其他二隊隊員帶走,人她不清楚他們會怎麼審,但試卷被收容是闆上釘釘的事。
“還能走嗎?需不需要找個擔架把你擡下山?”從陸驿站嘴裡知道這妮子單槍匹馬去刷boss的時候差點沒把岑不明吓死,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臭,粗糙的手捏的她臉生疼,吳蘇玉連連求饒,雙手作揖,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的眼睛:“哥,岑哥,我真知道錯了,您就别罵小的了,今天這事要是能翻篇您就是我親哥,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讓我抓鴨我絕不攆雞……”
“行了行了,别說相聲了,陸驿站不在你别給我捧哏。”【獵人】最頭疼的就是她這滿嘴跑火車的樣,還往東往西,她就差上天入地。岑不明木着臉把這不省油的祖宗背下了山,心裡發懵,這小玩意平常吃的飯都跑哪去了輕的跟紙片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異端處理局虐待員工克扣夥食。
“诶诶诶,不至于不至于,我身上全是血給你衣服都搞髒了!”雖然關系不錯,但吳蘇玉其實還是有點别扭的,掙紮着想跳下去:“我不是小孩了!用不着這麼大動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