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黎騎士給姚王子搭了擡階,姚王子就自己下來了。
……
第二天黎謙給Linda還有艾瑞爾他們撥去電話,說自己下周出院。
這幾天黎謙的生活簡直跟爺一樣。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出去走走,姚方隅就幫他套上拖鞋。
其實他手上的石膏已經脫掉,隻是姚方隅喂習慣,黎少爺也吃習慣了,所以他們都沒有提出來。
好感度 +20%。
哼,姚方隅這是什麼屬性。
……
出院那天,黎謙很早就辦完手續回了基地。諾卡斯夫婦跟上校和Linda小姐都有交情,派了專車來接他們。
“親愛的,你比以前更有氣質了!”Linda高跟鞋的聲音在很遠處就能聽見。
她帶了一個帽檐寬大的帽子,檐邊墨綠色的網紗被翻上去,露出她精緻的妝容。一身綠色的長裙,絲制面料在陽光下柔和地發光。細節處的白色蕾絲手套與頸間的珍珠項鍊為她錦上添花,優雅極了。
“琳,你像春天一樣。”黎謙毫不吝啬地誇贊,兩人笑着鑽進車裡。
Linda從自己的手提包裡翻出兩張折得規整的報紙,在黎謙面前展開。
“這是諾卡斯那裡搶來的,你快看看,說不定我們今天就能賺翻啦!”
那是兩張有關賽馬的報紙,上面有一些今天賽馬的預測,還有這些馬匹過往的成績。
“這些都是老戰友啦,沒什麼參賽經驗。可别小瞧他們,那可是槍林彈雨裡跑過來的。”Linda為黎謙介紹。
車箱内空間小,Linda噴了香水,花香味的,濃郁但不嗆鼻。
“你現在可以想想買幾号。”Linda說,“你的眼光一定很好。”
黎謙看着報紙上那些馬匹,多半是參加過戰争的:“到那裡看看吧。”
……
汽車穿過城外的平原,可以看到青草的草地,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車開得很慢,Linda把半個身子探出車窗,那金色發絲在風中飛揚。她閉着眼,任由陽光肆無忌憚地将她擁抱。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Linda沉醉在風裡。
黎謙幫她拉着裙邊,眼底笑意分明:“會的。”
Linda明媚得像一株向陽的野花,整個人舒展得想随風而去。
……
到了馬場,姚方隅和連承他們已經等候多時。
姚方隅和連承在交談着什麼,隻有艾瑞爾一個人蹲在路邊玩石頭,看到他們的車來,就小跑着過來,迫不及待地為他們打開車門。
“Linda姐,黎哥。”艾瑞爾很熱情。
“真是小可愛。”Linda摸摸艾瑞爾毛絨絨的頭發,“他們在聊什麼呢?”
順着Linda的目光看過去,姚方隅和連承表情都很嚴肅,看到他們都來了就不聊了,朝他們走過來。
旁邊有許多等候進場的人,他們由侍者領着走另一道門進了馬場,買了賽程單,他們上了看台。
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草坪跑道上,遠處的樹蔭下有幾個人牽着馬熱身,圍欄被曬得發燙。
仔細觀察,很多馬身上都有傷痕,有的裡面還嵌着半截彈殼。
艾瑞爾看到要下注,眼睛亮起來,接着空氣尾巴找連承借錢。
然後收獲了一句“滾”。隻能眼巴巴看着黎謙他們下注。
“随便押吧,我們都是交好運的。”Linda大手一揮,給參賽的每一匹馬都投了五英鎊,“這樣總能赢的。”
連承也給每一匹馬下了注。
“什麼嘛……你們這就是在浪費錢……”艾瑞爾小聲抱怨。
“小可愛,你真是一個小可愛。”Linda慈愛地摸他的頭發。
“他們都會赢的。”Linda說。
艾瑞爾不知道什麼意思,黎謙覺得這大概是戰争幸存者之間的一種惺惺相惜。
“哎呦!”艾瑞爾的腦門被連承彈了一下。
“你想買哪匹?”連承問。
“我也要全押一遍!”艾瑞爾咬牙。
“滾蛋。”連承揪着他的耳朵走遠了。
姚方隅自從跟他們進來就沒怎麼說話,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隻剩Linda和黎謙兩個人在看台。
騎師騎着馬走上跑道,随着裁判的鞭子啪地揮鞭子,比賽開始了。
Linda 神采奕奕地關注着每一匹馬的情況,等跑過看台前,一匹棕紅色的,肚子上有一條猙獰的疤的馬沖在最前面。
明明他看着很老了。
直到最後,那匹馬也沒被其他馬超過,沖過終點之後還往前跑了很遠。
Linda 很激動:“看吧!總會赢的!”她興奮地尖叫着,一陣大風吹起來的沙土迷住了她的眼睛,她把眼睛揉得發紅。
黎謙幫她把帽檐邊的網紗放下來,多少能擋住一點風。
Linda 仰頭把眼眶裡含着的淚水小心地指頭抹去,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漂亮的馬場,又轉過頭來,沖黎謙燦爛地笑:“總會赢的,對吧?”
黎謙不明所以:“當然,總會赢的。”
Linda 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黎謙給她遞了兩張紙。Linda 抱歉地低下頭:“噢親愛的,我實在太激動了,請原諒我。”
黎謙說沒事,幫她提着包等她補妝。
直到比賽結束,黎謙都沒見到姚方隅,問連承和 Linda 也說不知道。
晚上的聚會,黎謙和艾瑞爾被灌得酩酊大醉,直到散夥,姚方隅才出現。
黎謙和艾瑞爾已經睡得不醒人事,姚方隅和連承一個抱一個拖,把倆人弄上車,分别送回他們的住處。
黎謙被放到姚方隅床上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姚方隅沒帶他回軍區,而去了城裡的一處住所。
黑暗裡,姚方隅注視着黎謙的輪廓,站了很久。
最終,他俯下身,捧着黎謙的臉,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虔誠而無比珍貴的——
晚安吻。
然後他關上門離開了。
……
黎謙一覺睡到下午。
醒來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轉頭看見姚方隅留下的衣服,就明白這是哪裡了。
他餓得眼睛發綠,桌上隻有牛奶面包,根本不夠吃的。
他打算去街上找吃的。
一出門他就發現氛圍不對勁。
街上的人異常多,大多提着空籃子往回走。還有些人滿臉通紅,像是剛經曆了什麼熱血沸騰的事。
“請問,這是發生什麼了?”黎謙抓住一個人問。
那人憨厚地笑起來:“保衛軍今天上前線啦。”
“什麼保衛軍?”
“你不知道呀?那群狗日的反悔了。”那個土著繼續說。
“這裡要打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