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推他，他卻動作輕柔地往後靠，把我攬進懷裡，唇貼着我耳後，呼吸像羽毛一樣擦過皮膚。

“就抱着你，不動。”

“我已經忍了一整天了。”

我閉眼沒再說話。他見我不反抗，就安分了幾秒，結果下一刻——

“啾。”一團泡泡突然黏上我鼻尖。

我睜眼，他正笑眯眯地盯着我看，手裡還捏着半團泡沫。

“哥，你現在像隻奶貓。”

“閉着眼不理我，我隻好找點泡泡陪你玩。”

我冷着臉：“你幾歲？”

“反正成年。”他一臉正經地說，“但在你面前，我隻有八歲。”

說完他真的捏了一小團泡泡往我額角上貼：“我給你做個泡泡王冠。”

“你現在是我浴缸裡的王子殿下。”

我擡手把泡泡拍掉：“你很無聊。”

“可你沒走。”

他得意地笑，動作快到我沒反應過來，直接拿泡泡貼我臉：“哥哥泡泡腮紅也要嗎？兩坨。”

我懶得理他，剛要起身，他反手一團泡沫抹在我脖子上：“哥哥變身失敗，接受懲罰泡泡攻擊！”

我皺眉，一把扣住他手，他卻趁機趴上來，抱着我咯咯笑：“哥哥你臉紅啦。”

“你再鬧我就把你按進水裡。”

他在我懷裡眨了眨眼：“那你按吧，我憋氣一分鐘，然後浮上來親你。”

我剛想反擊，他已經湊過來，在我鼻尖輕輕蹭了一下，笑着說：

“哥哥，你剛才真的笑了。”

“你不笑的時候很兇，但你一笑……我什麼都不怕了。”

我盯着他，手上泡沫還沒擦掉，他就先吻了過來，輕輕地，帶着泡泡的香氣。

“我們再泡一會兒，好不好？”

“泡泡化完之前……讓我一直抱着你。”

水面漂着一層香味濃郁的栗子味的泡沫，光線透過霧氣，暖得有點迷人。

我正準備閉眼，他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大團泡泡，悄悄地往我肩上抹了一把，動作輕得像怕把我吓跑。

“顧清玉。”

“不是我，是泡泡自己跳上去的。”他笑得一臉無辜，“你身上太香了，它們都想貼貼。”

“你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整個人塞進泡泡裡。”

“可以哦。”他一手撐着浴缸邊，一手把泡泡揉成球在我胸口按了一下，“我讓你揉我進去。”

我一把扣住他手腕，臉色卻沒變：“你是不是欠教訓。”

他笑着湊近，眼睛彎成月牙：“哥哥你舍得？”

“你每次都說得兇，結果不是還是輕輕碰我？”

“你下不去手的。”

我盯着他看了兩秒像是被他戳破了什麼心事，可是下一秒我擡手把泡泡狠狠抹在他臉上。

“唔！”他被泡沫糊了一臉，伸手胡亂擦了幾下，笑得氣音都亂了：“哥你壞！”

我看着他滿臉泡泡的樣子，剛想說話，他已經撲上來抱住我腰，把下巴貼在我肩膀上蹭啊蹭，聲音帶着水汽的發燙：

“你再這樣對我……我就親你哦。”

“全臉親。”

“你不準親我鼻子。”

“好，那親嘴。”

我：“……”

他笑得像泡泡水裡打翻的酒：“哥哥你其實很喜歡我黏你，對不對？”

“你隻是不敢承認而已。”

我沒出聲。他便又抱了抱，水下的腿悄悄纏過來，整個人都懶懶地貼住我。

“你要不理我，我就一直貼着。”

“你泡泡不散，我就不走。”

“我們一起泡成兩塊軟糖，好不好？”

我看着顧清玉滿是期待的眼神，寵溺的點點頭。

“好。”

浴缸的水漸漸涼了，我撐着邊沿起身裹上浴袍，順手從架子上抽了條浴巾，擦着脖子，正要走出去換衣服。

身後水聲一響，顧清玉也跟着站了起來，濕發垂着，水珠順着脊背滑落，他一邊笑一邊抓過另一條毛巾，毫不避諱地跟在我身後：

“哥，我們一起吹頭發。”

“你走那麼快幹什麼，後背還濕着呢。”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不穿浴袍？”

“我穿你的。”

他理直氣壯地從我衣架上扯下那件灰藍色的，披在身上，一邊扣扣子一邊笑得像得了獎賞：“哥哥身上的味道我最喜歡了。”

“你脫下來。”

“不脫，除非你來親我一下。”

我懶得搭理他，回房間坐下準備自己吹頭發，結果下一秒他蹲在我腳邊，拿起吹風機調好檔，動作熟練地幫我撥開濕發，一點點擦着。

我低頭看着他，他擡起眼睛看我，眼裡是滿滿的溫柔黏意。

“你坐好，不許亂動。”

“你頭發細，我幫你擦幹，不然你明天又會咳嗽。”

我冷着臉，心裡有一點震驚：“你怎麼比我還熟。”

“我小的時候偷偷觀察你好多年了啊。”他理所當然地說，“你習慣用熱風起手，耳後容易濕、發旋最難幹，還有——”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俯身在我耳邊親了一口。

“你耳朵這兒特别軟，我最喜歡。”

我耳根發熱，擡手推他，他卻順勢把臉埋在我膝邊，唇擦着我的腿輕蹭。

“哥。”

“你别趕我，我真的隻是……想照顧你。”

“你剛才不是泡得很累嗎？”

“讓我好好對你好不好？”

我看着他埋在我腿邊的模樣，心裡像被泡過的玻璃糖，一點點軟下去，連咬牙的力氣都沒了。

“你乖點。”

“我一直很乖。”他擡頭，輕聲道，“哥哥洗完澡，應該被抱着、親着、好好吹頭發。”

“我不親你太多。”

“就親你五下。”

我：“你數得完嗎？”

他低頭親我膝頭一下，笑着說：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