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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數聲風笛離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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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

“都上學了,成績還行,大的那個愛看書,坐姿又不端正,我擔心他以後變近視眼。小的鬧騰,不過他最近愛上玩橡皮泥,玩起來能安靜一下午,以後我就送他去學捏面人。”說起孩子,姬發果然話多起來。

“姬誦還生病嗎?”

“少了,天天在學校裡瘋跑,身強體壯。”姬發猶疑道,“嗯……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姜文煥放下酒杯,認真聽他講。

“事情都告一段落,我……我想跟孩子們坦白他們父親的事,帶他們去墓前祭奠,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姬發晃着啤酒瓶,“太颠他們不同意,說孩子太小了,受不了這些。你怎麼看?”

姜文煥要了杯白水,慢慢說道:“你不說,學校裡也會有人問。”

姬發點點頭,這一點上,姜文煥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其實我覺得,大人有時候和孩子一樣,很多事心裡都清楚,隻是裝作不明白。”姜文煥直視着姬發,“可能是認為不說更好,也可能是……不敢面對。隻不過,大人更加道貌岸然。”

他眼中似乎有暗流湧動,店裡光線黯淡,姬發看不真切。

“帶他們去西岐大廈看看吧。”那裡還留存着伯邑考的痕迹,“等你清楚他們了解到什麼程度,你才能知道接下來怎麼做。”

自己一定是被兩口啤酒燒壞了腦子,姬發想,不然誰能解釋他現在牽着孩子幹站在西岐大廈門口的抽風舉動。

上班時間,來來往往的員工們都目睹自家老闆領着兩隻玉雪可愛的小豆丁杵在門口的奇葩舉動。姬虞膽子小,面對投來的好奇目光,直往爸爸身後縮。

“咱們進去。”姬發握一握兩隻小手,“看見前台的姐姐了嗎?你們跟着她走,爸爸去處理工作,中午帶你們吃大餐。”

姬誦和姬虞乖乖跟着漂亮姐姐走了,姬發在原地望着他們蹦蹦跳跳的身影,直到他們拐過一個牆角,徹底看不見,才轉身進電梯。

美好的清晨,明媚的陽光,未來仿佛和今天一樣充滿光明。他下午要陪孩子們挑課外書,昨天就加班加點處理完了公務,公司有條不紊地運行着。朝歌那邊也很順利,殷壽罪無可恕。隻剩下一場光明磊落的審判,他翹首以待。

而殷壽顯然不會如他的意。

“火災?”姬發起身太猛,直接帶翻了椅子,“怎麼可能發生火災?”

有專人全天候監管的小樓,層層布防,怎麼可能會失火?!

“說是……電源短路。”

殷壽,他曾經的導師,教過他很多東西,也是父親與哥哥都不會做、也不會向他提起的東西。面對危險,父兄會叮囑他保全自己,殷壽則會輕蔑地評判,危險?那明明是機會。

聽到殷壽伏法的一刹那,姬發無法壓抑自己的顫抖,可能興奮、喜悅,或是其他過度的情緒,他分辨不出,也不在乎。他堅持相信,如果将殷壽的靈魂擺放在象征世間公正的天平上,盛放瑪阿特羽毛的另一側會高高翹起。

他死了,就在昨夜。死于莫名其妙的火災,屍首化為焦炭。

指節隐隐作痛,姬發垂目看去,自己不知不覺捏緊了拳頭。

殷壽狂妄至斯,不給任何人審判他的機會,他就……帶着他的罪惡、他的成就、他的雄心壯志,埋葬在夜裡,沉澱在泥土之中。但,他想象着,倘若不是身處這樣光明的時代,而是在野獸般快意恩仇的舊年月,他将不惜一切代價,砍下殷壽的頭顱,剮爛他的血肉,将他的屍身吊起在高處,任由烈日灼烤他的皮囊,讓所有他不放在眼裡的“普通人”唾棄他的一切。

勢同水火以前,他們的上下級關系還算良好,殷壽僅有一次表達過對他的不滿。他說,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在幹什麼,姬發,你想忤逆我,可你太嫩了,不夠狠辣。

他不以為然,尤其父親死後,無人約束他,他認為自己足夠極端、足夠冷心腸。現在回想鹿台那夜,身邊全是自己人,他應該找機會掰斷殷壽的手腳。

他本可以這麼做。

門被推開一條縫。

姬發聞到棉花糖的味道。

“爸爸?”

他與孩子們對上視線。

比起父親出殡那天,他們明顯長高了一大截,像茁壯的小樹苗,奮力汲取養分、向下紮根。

小家夥們一進來,陽光也染上甜甜的味道,他身上陰冷黏膩的怪物逃跑了。

“怎麼啦?”他牽過姬誦,又把小兒子抱在膝頭。辛甲悄悄離開了辦公室,把空間留給父子三人。

“我餓了。”姬虞噘嘴,“我要……吃牛排!”

姬誦比劃了個手勢,姬虞連忙補上菜單:“水果蛋糕、泡芙,還有……焦糖布丁!”

姬發一回頭,大兒子背着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爸。

幹壞事還倒挺團結,姬發略感欣慰。

“就知道吃。”他說,“牛排都有份,甜食隻能選一種。”

兄弟倆上一邊打鬧去了,他整理桌上的文件。午後最熾熱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擁抱着他們,一線光輝與他擦肩而過,降落在他每天都在擦拭的相框上。

打鬧聲小了,大的小的飛快和好,嘀嘀咕咕地密謀别的壞主意。一錯眼,小朋友紅潤的臉蛋變作童年裡柿子樹上的果子,若是能啃上一口,必定甜津津的。

相框裡,一家人都在笑。

來之前,他鼓起勇氣告訴孩子們,他們去的是爺爺和父親都工作過的地方,他也做好了姬誦和姬虞大哭大鬧着罵他是騙子的準備。去年他還騙他們,爺爺和父親是去了遠方,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孩子們上了學,這種蹩腳的謊話就很難瞞過他們。

他們在這裡轉了一個早上,卻一句都沒有問起爺爺和父親。

姜文煥說得沒錯。

他一手養育的小孩們,在用稚嫩的心靈守護這個家。他絞盡腦汁編造的、天馬行空的笨拙謊言,是他們一家人共同支撐起的玻璃殼子。

他們是聰明的好孩子,他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爸爸。

他竭盡全力造出了水晶球般的童話世界,這樣的世界裡,真的存在一間不吃人的糖果屋嗎?

不能再把時間浪費在虛無缥缈的過去上了。殷壽死了,死因隻有一條,那便是“賢不可毀,禍必滅己”。他有自裁的機會,想必是天意如此,他庸人自擾,又有何益?

殷壽會下地獄,至于他,他會照父兄期望的那樣繼續走下去,再把他們教導自己的道理、給予自己的愛——那些靈魂的珍寶,一點一滴地教給他的孩子們。

孩子們的公司之旅結束後,姬發選了一個天氣不錯的日子,領着他們去掃墓。父子三人各自寫了封信,信裡寫滿悄悄話,在燒紙時丢進火堆。

火堆靜靜地燃燒着,偶有紙灰飛出來。

姬發蹲在墓前,姬誦偎在他懷裡,下巴滑落的水漬打濕了他一小片袖子。姬虞蹲着,小腦袋埋在他膝上,悶悶地說:“爸爸,我想讓爺爺教我寫字,讓奶奶給我包書皮,我想爹地送我上學。”

姬發摸摸他的頭發,低低地說:“我也很想他們。”

姬誦問:“爸爸,壞人都被你趕跑了嗎?”

“是啊。”

姬虞擡起臉,眨巴着兔子似的紅眼睛:“你和騎士們打跑壞人了?姜叔叔也幫了你?”

姬發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沾了一屁股灰。

“……别胡說!”姬發慌慌張張地轉移話題,“你們才是,學校裡好好表現,下次帶個獎狀給爺爺奶奶看。”

姬誦老神在在:“我已經有三張獎狀啦,弟弟一張都沒有。”

姬虞不服氣:“我是速算比賽第一名!獎狀星期三會發!”

“好好,很棒很棒。都起來,我們鞠個躬就回去了。”

回家路上,姬虞思念起家裡的金剛模型,也就想起了快一年沒見的姜叔叔。但他不敢說出口,因為爸爸聽他提起姜叔叔時會變得怪怪的。但他和哥哥都希望姜叔叔能再來看他們。

他激動地想:最好再帶一個大大的模型!

“阿嚏!”

姜文煥狠狠打了個噴嚏。

幾個月沒來收拾了,墳前積了厚厚一層灰。針對他的監視剛剛解除,他立刻趕來掃墓。

除開遠在朝歌的殷郊,姜文煥幾乎沒有其他的親眷。父母隔壁的陵墓是姑姑,殷郊剛回國就要來看她,被殷商絆住了腳,隻好托他先一步祭奠。

一個人掃兩座墓,工作量不小,不過他有一整天可以消磨。

姜文煥孤身站在陵園中,像一棵筆直的青松。

他素來不多話,更何況,父母生前,他和他們并不親近,身後雖有哀思,但也不知從何說起。

幹坐也無趣,還是得說點什麼。

他拂淨陵墓的塵土,獻上花,随便找地方一坐,自言自語道:“殷壽……死了,暫時關押他的地點失火,是他的風格。”

姬發之前喝多了酒,指天大喊要圍觀殷壽的庭審現場,現在不能實現,大概快氣死了。

他用腳尖撥了撥一顆石子:“挺難的,都過去了。殷郊回來了,比您送他出國時長高了點。東魯……都挺好,您可以放心,但有幾個人不能留,您别怪我。哦,我同學姬發,他……”

姜文煥停住了。他什麼?他人挺好?他很遲鈍?他愛逞強,叫人惱火?

“他的……孩子,都很可愛。我去過岐山,風景很美,聽說你們年輕時也去過那兒。”

今天天氣不錯,東地的荷花又開了,若是能叫上三兩好友一同賞荷,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他見過岐山的壯麗景緻,姬發呢?他見過東地這般秀美的荷花嗎?他在海邊等過日出嗎?

“我的兩個下屬,曹宗……傷得挺重,彭祖壽沒受什麼傷,就是膽子練大了,連我都敢罵。他倆跟着我出生入死,以後還會和我撐起東魯,你們有餘力,也幫我保佑保佑他們。”

說到曹宗,他下周出院,他理應前去探望。

掃完墓時間還早,他買了些禮物,順道去了趟醫院。

曹宗一道傷在頭上,所以要再觀察一周,彭祖壽等不及,一趟一趟探望,起先還拎個果籃做做樣子,後來不僅不帶禮物,竟反過來蹭吃蹭喝,臨走都不忘順一箱牛奶。

“你趕快好吧,”彭祖壽姑且算有良心,給曹宗削了個蘋果,“沒人陪我罵領導,憋死我了都。他最近又失心瘋了,閑下來就看育兒視頻。哎,你說,是不是西岐的那誰給他下降頭了?我可聽說他們家是祖傳的神神道道。”

曹宗扶額道:“嘴怎麼這麼碎……姬老闆招你惹你了?你一提他就沒好話。”

“連你也胳膊肘往外拐。”彭祖壽很委屈。

“西岐真挺夠意思的,救了我,還救了你和咱領導,東魯這兩天資金鍊不大好,還出手給咱們托底,多仗義啊!”

彭祖壽仍有些不忿。

曹宗循循善誘:“是,要不是為了幫他們,咱也不至于拼上條老命,可你看看,殷壽倒了,老大能挺直腰杆了,豈不美哉?姬老闆是和咱們鬧過不愉快,那都是些小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你說得都對,可、可……你是沒看見,一碰上西岐的事,老大兩隻耳朵豎得老高,恨不得立馬插上翅膀飛過去!哎,你知不知道,前兩天他居然一時興起,說要投資他遠房親戚在西邊開的什麼……玩具廠!”

曹宗還真不知道。

彭祖壽越說越來氣:“唉,西岐到底給他灌什麼迷魂湯了?他們家底還不如咱,能撈着什麼好處?給人當老婆都沒這麼上趕着的!”

曹宗嘎吱嘎吱啃蘋果:“你看,你也跟姜董似的,淨是瞎操心。咱領導三十大幾的人了,你管他和誰哥倆好?聽哥們一句勸,有空啊,不如多操心操心咱自個兒。跟你講,殷壽一倒,東魯馬上就要洗牌,高層的位置能空下不少,你忙活這些年,不想往上爬一爬?”

彭祖壽的思維被他帶跑了:“能成嗎?有幾個可是跟過老姜董的,不好下手啊。”

曹宗一甩手,啃秃的蘋果核就飛進了垃圾桶。

“所以我說,你太小看領導的本事了。”他抹抹嘴,“你以為他會吃虧?他是惦記着加倍讨還。”

“啧……這家大業大的,也是不容易。老姜董以前對孩子也夠狠的,咱老大也算不負衆望。你說,這老闆不成家……以後家業能交給誰去?”

“想得夠遠。”曹宗笑話他,“你自己不是還單着?”

“你懂個屁,追我的人能從東魯大樓排到海邊!”彭祖壽冷哼道,“而且我有相中的姑娘了,我倆正在穩步發展。哪像姜董似的,成天和人套近乎,人還不領情。”

曹宗正要貧嘴,突然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動不動。

“嘿!”彭祖壽在他眼前擺擺手,“點滴打多了?腦子進水了?”

曹宗喃喃自語:“不……不可能吧……不不不,不會是那種關系……”

彭祖壽還要再問,門外傳來重物掉地的巨響。他開門一看,一些補品淩亂地扔在地上。

“搞什麼……”彭祖壽一頭霧水,轉頭卻看見曹宗滿臉驚恐。

“你見鬼了?”

“……兄弟,”曹宗艱難地消化現實,“以後血别濺我身上。”

沒等彭祖壽弄明白自己的死法,姜文煥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本來要去探病,順帶和曹宗聊聊他出院以後的工作,沒想到竟誤打誤撞地聽到一番“真知灼見”。

具體的談話内容他都忘光了,除了一點——他花那麼多的時間和心思,好像不是隻為了做個朋友。

甚至可以說,他對“朋友”這個身份厭倦透頂。

成為姬發的盟友是十分幸運且省心的天降餡餅,他能夠先一步看透你的顧慮、你的需要,與你在談判桌上争讨出多方滿意的條件,隻要按他的指令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能得到皆大歡喜的結局。

做他的朋友或同伴,卻是世界上最缺乏成就感的無趣體驗。

他習慣承擔責任,習慣直面危機,習慣體察别人的感受,卻有意無意地忽略旁人想為他分擔一二的心。他甚至不會在非節假日主動問好,也從不聚會談笑,因為他深谙天下無不散筵席之定律——他恰巧是個膽小鬼,懼怕虧欠和分離。

不得不說,大多時候,姜文煥都難以克制住押着姬發重修思想品德課程的心情,尤其想逼着人把課本上那句名言抄一百、一千遍,抄到海枯石爛——與朋友分享快樂,快樂會加倍;向朋友傾訴煩惱,你煩惱會減半。

姬發到底聽沒聽講?竟然不懂這脍炙人口的道理。

似乎他并不奢望和誰建立長期穩定的關系。

……不。

有一個身份。

或者說,隻有那個身份,能夠穩穩當當地、名正言順地朝夕相處,沒日沒夜地聊天,交流說不完的話題,還可以交換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用小心拿捏分寸。

不必在日落時分道别。

那個字眼鑽進腦子裡時,姜文煥狠狠地驚了一下。

他想喝杯水冷靜冷靜,可他的手太抖了,水流顫顫巍巍地潑了滿桌。

怎麼就能想到那兒?耳朵邊又響起彭祖壽的戲言,把他打比方成當老婆的人。

他很疑惑。他看不透自己了。

沒錯,近來是有人半開玩笑地向他提起成家的事,殷壽已死,不用再擔心牽連家人,他孤零零的半輩子可以就此畫上句号。他在一片腥風血雨中暢談過這方面的未來,和姬發。那時他們疾馳在搏命的路上。

但能說明什麼呢?

他久違地想跟誰談談心。曹宗?他傷還沒好,逼他給老闆的感情生活出謀劃策未免太不近人情,何況他剛接收了一堆情緒垃圾。彭祖壽?估計又要哭天搶地,罵他和西岐的老闆不清不楚。思來想去,沒人能給他支個招。

他在空蕩蕩的客廳坐着,背靠沙發,仰面朝向吊燈,發起了呆。

他睜着眼思考了半晚上,随即翻身坐起,抄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走出家門。他在家附近轉了幾圈,拐進一家酒吧,點了一杯酒。

酒吧很有情調,在深夜播放纏綿悱恻的情歌。歌聲卻擾得姜文煥心煩,二層有露台,便捏着酒杯上樓躲清靜,順道抽了一根煙。

與外表不同,他有着很強的想象力,今夜無雲無月,他可以從記憶中摘取銀河的景象,為自己勾畫一片東方的星空。

煙頭的火星很亮,他抽得很兇,吐息間滾出數個煙團。舒展開,萦繞着,層層疊疊。

透過灰白的煙,他看得到西邊的群山,那沉寂荒涼的峰巒。

西邊?他嗆了一下,喝了口酒。酒不是好東西,它讓人失去理智和判斷力,促使該有不該有的念頭一夜瘋長。

他盡力保持白天時權衡利弊的冷靜狀态,但頭腦卻亂糟糟地回閃着各種各樣的片段。他想到小朋友們分給他的小蛋糕,又想到姬發提到伯邑考時木然的臉;他惦念着蓬松的被子和可口的早餐,又怨怼某些人大清早和他大吵的惡行;他為牧野上的慷慨陳詞而熱血沸騰,又記恨起用各式理由拒他于千裡之外的人……

指尖一痛,煙燒到了手。姜文煥掐了煙,專心喝酒,好像指望着幾滴黃湯能替他排遣一二。

酒吧營業到淩晨五點,樓下喧鬧漸悄。服務員上樓打掃,禮貌地提醒露台上的客人,他們即将閉店。姜文煥放下杯子,腳步虛浮着飄出酒吧,大街空無一人,沒人注意到他,仿佛他沒來過這兒。

天微微亮,姜文煥忘了自己怎麼回的家,更忘了自己就着酒思考了些什麼。

意識陷入黑暗前,有個聲音譏諷地說:“你完了。”

他完了。他替代不了一個死去的愛人,利益鍊接的關系走不長遠,東西兩邊隔着千餘裡的距離,他做不好兩個孩子的後爸……他能挑出一萬個他們不合适的理由。

偏就下不定一個一刀兩斷的決心。

世上沒有可供他參考的經曆,他從前也不曉得“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的道理。現在他全都了解了,隻是代價高昂,幾乎要搭上後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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