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松還睡在桌子上。
原本看着對方恬靜的側臉,他隻覺得溫柔可親,現在完全就是可惡,看得人怒火中燒。
他一把推醒對方,壓抑不住怒氣:“你白天怎麼答應我的?”
對方剛剛睡醒,還有些發懵,一雙眼睛因為醉意而顯得迷蒙,少了不少攻擊性和侵略性。
“什麼答應你的?”
“那個辱罵我們兩個的人,他死了。”
對方一思索就知道出了什麼事:“不是我。”
“你自己說了要打斷他的腿,割了他的舌頭。”
“我吓他的。”對方擰起眉頭,“你不信我?”
“那怎麼人沒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顧茗松——”他也怒了,對方這麼冷漠算是什麼态度?
顧茗松也沉下臉:“我說了,不是我。”
“李折竹,我沒有這麼小肚雞腸,罵兩句就真的要打殘人家或者要人的命。這些年罵我的人這麼多,我每個人都要去計較嗎?我會腦袋昏了給别人遞這種把柄嗎?”
李折竹腦袋轉過彎來了:“有人誣陷你。”
“是的。”
“會是誰?”
“不知道,明天誰的人彈劾我,大概就是誰幹的。”
李折竹松了一口氣,他也不希望顧茗松是這種草芥人命的人。
幸好不是對方做的。
“你不相信我。”顧茗松委屈地說,“你問都不問我,就給我下了定論。”
大概是千般委屈湧上心頭,對方竟然真的傷心了,不是那隻故作委屈逗他的傷心,那雙眼睛是真的很悲傷,滿滿的失望和傷心像是要從眼睛溢出來。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對方垂淚。
“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他不等李折竹回答,自顧自說道。
“我知道我爹不疼娘不愛,沒有人真心對待我,我喜歡的人也不喜歡我,他隻會偶爾親親我給我個甜棗,釣着我利用我玩弄我的感情,等我沒用了就打算一腳踢掉......”
“出了什麼事,第一件事就是沖我發火然後懷疑我,一點都不願意去了解我、理解我,也不肯相信我。”
對方控訴着,泛着晶瑩淚花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可惜李折竹沒看到。
“真的不是這樣的。”他有些崩潰了,“對不起,你以前給我留下的印象就是這樣的,所以我才被蒙蔽了。”
從說要殺他的男寵,疫病拔劍威脅人,再到殺了政敵三族,他确實對顧茗松有了一些誤解。
可真的算下來,對方其實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除了必要的争鬥,其餘時間還真的沒做什麼難以饒恕的過錯。
“哦,可是我生氣了,很傷心。”
“那我補償你?”他小心翼翼地說。
“怎麼補償都行?”
“這次真的是我錯了,你想要什麼補償你提吧。”
對方終于計謀得逞,舔了舔嘴唇,流露出興奮,他内心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對方擁抱了上來,手放在他的後腰,慢慢撫過他的腰身,側移到前面,一寸一寸緩慢下移,溫熱的手掌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将體溫滲透過來,在他身上滑動,他呼吸一緊,下意識攥緊對方的手臂,掌下是對方結實的手臂肌肉,随着對方的攻城略地而鼓起。
對方湊到他的耳邊,将聲音壓得低沉撩人,誘哄蠱惑道:“殿下,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弄和别人弄有什麼區别?”
果然,絕對是這種事!
他的耳垂和臉頰酥麻發熱,被對方一下一下親吻着,吻很輕柔,像是在心上埋鈎子那種勾引,又酥又麻,心癢難耐。
淺淡的香氣再次萦繞在鼻尖,摧毀着他的理智。
——很難拒絕。
李折竹發現,自己其實很喜歡掌控别人欲望的感覺,看俊美的男人隐忍的表情,粗重的呼吸,半眯着的迷離的眼,微微張開的紅潤雙唇,劇烈起伏的胸膛,和弓身繃緊的腰腹,緊緊夾着的雙腿。
他吞咽了一下,露出驚豔之色。
對方在自己的手下沉淪,因他而情動,他心髒砰砰跳了起來。
他好像......很喜歡看顧茗松這樣。
*
他倆互幫互助來了兩次,第一次是床上,第二次是嫌髒了想洗澡,于是又在浴池裡來了一次。
此時顧茗松泡在浴池裡,就像一隻吃飽了的慵懶大貓,然後遊過來,從背後擁住他,豐滿的胸肌和光滑細膩的皮膚就蹭着他的脊背,親了親他的耳垂:“殿下,下次還能這樣弄嗎?”
“我覺得我們可以經常互相幫助。”
“頻率太高了傷身體,那就一天一次吧。”
李折竹額頭青筋跳了跳,你管這叫頻率低?
他推開對方的大腦袋:“你想想到底是誰陷害你的。”
“不要在這時候說掃興的話。”對方抱怨着,“我想和你行房。”
你閉嘴吧。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睡覺了。”
“哪有成親不洞房的?”
“我真的不想。”
“可我想。”
“我不舉。”
對方發出了一個疑問的單音節。
“我真的不想。”
“你要是嫌累就我來,你負責躺着。”
“你放開我——”
“我給你親,我給你幹什麼都行,你别——”
大概他掙紮的到處都是睡,潑了對方一臉。
對方真的停了。
“那我要你穿以前那件,然後在水裡打濕了給我看,像上次一樣。”
“哪一件?什麼上次一樣——”
他突然反應過來,哦,浴池濕身那次。
好吧,十五分鐘後,他穿着濕透的、薄薄的絲綢,被對方在腿間來了一次。
睡到床上時,李折竹突然想起對方及激起他同情心時說的話 ,這句話就像是他心裡的一根刺,無論如何都不能不在意,他回身摟住顧茗松,輕輕地問:“那句爹不疼娘不愛,沒人關心你什麼的,那句話是真的嗎?”
“騙你呢。”對方親了親他的眼皮,“你心軟又好騙。”
是嗎,可我覺得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連這種事都能拿來開玩笑,大概心裡真的很苦吧。
他懷着這樣的想法沉沉睡去。
畢竟他們要好好休息,畢竟還要養好精神,查出是誰要陷害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