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把最後一點咒靈塞到嘴裡，幹癟的胃袋似乎都因為這點咒靈而豐盈起來。

被饑餓打敗的理智逐漸回籠。

一聲槍響在林中響起，比真人意識反應更快的是他的身體本能，感應到威脅的一瞬間，無為轉變扭曲他的身體，縮小成拇指大的小人。

而速度沒變。

真人如同一隻敏捷的跳鼠，卻擁有獵豹的速度，直奔槍聲發出的樹叢。

一個。

兩個。

……

剩下的，在工廠？

“叽叽叽”的鳥鳴聲瞬間擴散開，真人身體恢複原樣，從他身後蹦跳着逃開十幾隻形如小雞的灰羽鳥類。

連翅膀都用不熟練，撲騰着逃離。

沒什麼好愧疚的。

他們每個至少殺了三個人，搶奪金額超過千萬美金。

況且，不是他們死，就是我死。

真人壓下心中無所謂的态度，轉頭看向石灰色的廢棄工廠。

總共二十三人，剛才逃走了十七隻小雞，還有六隻小雞躲着。

白T右肩落下一道圓孔，被子彈射穿的肩甲留下一道拇指大小的彈道，子彈鑲嵌在肉裡，被緩緩愈合的肌肉吐出。

對咒靈的渴望拔地而起，真人握拳深呼吸，朝工廠走去。

這裡林深，不見人迹，咒靈也見不到蹤影。

吃了一隻小咒靈的滿足并不能抵消被射穿肩胛的消耗，隻要快點解決工廠裡的人，就能回去了。

越走近越惡心，人類身上氣息惡臭，真人生理性厭惡。

這種惡臭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由氣味傳達的惡臭，而是心理的惡與陰暗凝聚而成的氣場。

而隐藏在這種氣息下的香甜在它們彙聚成為咒靈之後才會爆發，充滿恐懼與惡意的咒靈是真人最好的食物。

對人類的厭惡日益增強，真人現在甚至可以通過氣息判斷他們的位置。

二樓躲着四個，門口一個。

最後一個，真人扭頭看向工廠最頂層，在天花闆。

真人後撤幾步，擡腿一蹬，幾乎是瞬間就蹦上三米高的外牆。

先解決最上面的吧。

他三步并作兩步，閃身一躍，手臂猛地延長一抓，輕盈如蝶，穩穩落到屋頂。

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躲避，前進，跳躍，然後無為轉變。

躲在門口的那個人很狡猾，趁着真人與其餘四人纏鬥的時間，甚至顧不上誤傷隊友的可能，迫不及待地朝真人射出冷槍。

真人的反應再快也沒有子彈快，肩胛已經因為偷襲而終過一槍，這一槍直直沖着大腿而來。

不知是不是有人洩露的情報，這才是真人第二次出任務，上一隊已經全軍覆沒，而他們居然有意避開與真人的身體接觸，試圖拉距離，用槍與刀遠程殺死他。

明顯知道了真人的術式。

癡心妄想。

真人咬牙，硬生生受了大腿這一槍，身體扭曲縮小，踮腳躍上刺來的短刀，借力打力，如同小型炮彈突擊到對面人的胳膊上。

解決了四人組的最後一個，隻剩他了。

兩個消耗着真人神智的彈孔不斷汲取着他的最後一份理智，疼痛與憤怒攀升，真人腦子裡的最後一根弦繃緊。

閃身飛踢，最後一擊。

黑灰色的小雞扇動着翅膀，“叽叽叽”地尖叫跑開。

門口傳來異動，是幾人的腳步聲。

真人扭頭，氣息加深，本能一躍而上代替他冷靜思考的能力。

還有人？

真人變回正常大小，飛速朝門口沖去。

身上的彈孔已經全都愈合，隻剩下衣服與褲子口袋旁的兩個空洞。

讓我不爽的，統統殺死。

咒靈無意識的本能飛躍，幾乎是來人從門口縫隙準備推門而入的一瞬間，真人呈爪狀的五指已經直奔來人咽喉位置抓去。

來人是，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