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石散一事,她和宋晟默契保密,不對外人透露,此事知道的人多後更容易打草驚蛇,闵時安有些發愁該用何理由将二人暫時分開。
闵時安餘光掃見她前些日子寫的大字,瞬間便有了主意,立刻火急火燎前往謝皇後宮中。
“母後,時樂與玲珑感情日漸深厚,但時樂君子六藝樣樣不通,此前便罷,日後是要當夫君和父親的人。”
闵時安滿臉憂愁,長歎口氣道:“這樣下去怎行?”
謝皇後聞言欣慰一笑,有些無奈道:“時安既有此言,怕是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總歸是對樂兒好,時安你想做什麼便做吧。”
她話鋒一轉,有些不放心叮囑道:“切記,萬勿傷你弟弟。”
“現如今他也成人了,你若再傷他,叫他如何在玲珑那孩子面前自處?”
闵時安讪笑兩聲,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道:“兒臣盡量。”
她幼時便聰穎,學什麼都快,但她兩個弟弟仿佛腦袋隻是為了顯高,實則裡面全是漿糊,她講什麼向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完全不經腦袋。
小小的闵時安經常氣得随手抄起一旁的東西,就開始攆着兩個弟弟滿院子打,她年歲大些個子高跑得快,不一會便把他們兩個揍得嚎啕大哭。
完事之後她還懶得去哄,便闆着臉把人轟到顯陽殿,謝皇後往往哭笑不得,耐心哄起三個小豆丁來。
想起往事,闵時安眼中流露出笑意,她看向謝皇後,撇嘴低聲道:“兩個蠢貨罷了。”
“什麼?!!!”闵時樂面色慘白,尾調都破了音,他不可置信再次重複确認道:“皇姐你要當我夫子?!”
闵時安一腳利索踹過去,厲聲道:“怎得如此反應,是嫌我不夠格嗎?”
闵時樂慘叫一聲,單腳跳起雙手捂着另一隻被踹的腿,哀嚎道:“冤枉啊皇姐!疼疼疼……”
一旁的玉玲珑看不下去,在他完好無損的那條腿上又補了一腳,擰着眉嬌聲呵斥道:“像什麼話?!”
闵時樂立刻忍痛站好,眼淚不争氣地流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七零八碎疾馳而下。
玉玲珑這才滿意點頭,轉向闵時安捧着臉星星眼軟聲道:“姐姐~我可以同闵時樂一起聽學嗎?”
“自是可以,你同時樂準備一下,明日便來聽學。”
闵時安爽快答應,她求之不得,如此以來二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必擔憂玉玲珑有心想搞些什麼了。
在宋晟那邊确切結果出來之前,她要杜絕一切後患。
不過她也不準備全然依靠宋晟,謝莊譯已經暗中探查已久,此前苦于諸多掣肘,查出來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細碎線索。
現如今有了大緻方向,謝莊譯當即告了病假,親自前往滄州雲桐。
次日一早。
玉玲珑揪着不情不願的闵時樂的耳朵,低聲呵斥着什麼,看到闵時安走來,立刻撒手換上嬌憨的笑容,甜甜道:“姐姐,昨日睡得可好?”
旁邊的闵時樂依舊不能習慣玉玲珑變臉如此之快,擡手揉搓着紅腫的耳朵,低聲嘀咕着,被玉玲珑狠狠瞪了一眼後才閉上嘴,小狗一樣委屈巴巴地望着闵時安。
誰知他的好皇姐壓根沒給他一個眼神。
“嗯,玲珑呢?”闵時安滿臉關切,她輕輕捏了捏玉玲珑有些嬰兒肥的臉,繼續問道:“時樂可曾怠慢于你?”
玉玲珑作為外使,本該由鴻胪寺安置住所,但因着她身份特殊,加之謝皇後默許,闵時樂便在三皇子府附近劃了個院子給她。
“皇姐,我哪敢啊!”玉玲珑還未答話,闵時樂搶先開口,趁機訴苦水道:“她像個小祖宗般,我就差給她立牌位了啊皇姐!”
闵時安同玉玲珑相視一笑,将闵時樂晾在一邊,又愉快閑談一番,氣氛徹底活躍起來後,這才正式開始聽學。
“時樂,玲珑,我師從張太傅,你二人也知曉,考慮到端祥的文學儲備,我不會按照太傅的方式教導你們。”闵時安望着二人,認真道。
闵時樂點頭如搗蒜,張太傅他早有耳聞,在他心中簡直是比玉玲珑和闵時安還要可怕的存在。
幼時他曾被張太傅瞪了一眼,登時他便很沒出息地吓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