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機場附近,某酒店房間内。
“你們騙我!”一聲咆哮,周天麒起身。他眼中泛着紅血絲,一部分因為生氣,一部分因為剛從長途航班下來,滿身疲憊。
金柳慢條斯理,擡眼看他:“周先生慎言。”
張律師停下解說,手仍按着桌上的幾張白紙的協議,道:“錢還是會給到你,隻是按月給到而已。”
周天麒咬牙,心中竄起一股怒火。那天這律師去KTV找到他們時說得好聽,現在卻變成擠牙膏,
周天麒握拳道:“當初說好,隻要開車帶周蘅往花蓮方向開一段路,吓住她,讓她跟你們走,就把錢全額轉到賬戶。現在事成了,你們又反悔?”
“周先生,不要說無關的話,”張律師扶了扶眼鏡,“嘉緣集團很看好您的直播創業項目潛力,錢還是會給到。”
笑話,按月打和一次性轉賬,能一樣嗎?
“我們可是冒着犯綁架罪的風險,”周天麒憤怒,“如果不是沖着說好的條件,我們怎麼可能在現在這種到處監控的環境下,抓她去那個什麼精神病院。”
他和父親并不知道周蘅具體繼承多少遺産,隻能推測,但就在這時,張律師找到他們,表示嘉緣可以向他的公司注資,數字遠高于他們跟周蘅處提議的金額。
沒想到有這麼多人在盯着周蘅手中的肥肉。父親的關系網已經不複從前,與其跟嘉緣争奪、敵對,不如配合,從她們這裡分口殘食。更何況,嘉緣支付了相當優渥的誠意金。
事成之後,按商量好的說辭,他和父親,果然安全脫身。
可惡那個吳偉義,半路殺出舉報,将父親送入監獄,更害得他也被調查,隻能暫且外躲。最近聽說結案,才敢回來拿錢。
他們父子兩人落得狼狽,對面的人卻好像與己無關。
“你們不怕我告訴周蘅嗎?”周天麒身體前傾,逼近兩人,“周蘅會知道,真正要綁住她的人——是你,金柳。我會告訴她,你不僅要把她送入精神病院,還在她手機安定位監控!你才是真正要控制她的人。”
金柳對上他的視線,目光平靜,輕笑:“請便。”
“我們已經結婚。”金柳似在自言自語,“她恨我也無所謂。”
恨也好,愛也好,她隻要沈玉在她身邊。永遠。
“反倒是你,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吧,”金柳擡眼,視線冷淡犀利,“如果你守口如瓶,出獄後,每月能領到生活費。這樣的條件,不應該珍惜嗎?”
周天麒皺眉:“出獄?什麼出獄?”
金柳斂神起身。
張律師攔下要跟來的周天麒,遞上名片:“請務必認真考慮。如有需要,您可以考慮請我作為您的辯護律師。”
周天麒再要說什麼,那兩人已經關門離去。
五分鐘後,敲門聲響起。
開門是兩名警察:“周天麒先生,您涉嫌一起玉石洗錢案,請配合我們調查。”
随即,周天麒被帶走訊問。
*
生日那天,她們又去了海邊。
這次是在酒店的沙灘,她們不準備早起看日出,而是當晚在沙灘随意走走。
黑暗中,沈玉蒙着眼罩,緊緊抓住金柳,穿拖鞋的腳已經觸到柔軟的沙粒:“可以了嗎?”
“馬上。”金柳的聲音就在耳畔,手一松,沈玉有點慌。
不過,那染着熟悉清辛香氣的懷抱立刻将她擁住,唇上是柔軟濕潤的觸覺,送入一口略酸澀的酒液。
按在後腦勺的手稍松,将眼罩的繩線輕扯開,她便看到了金柳清晰的眉睫。
環顧四周,她們在一座海上餐台。兩人并排坐下,背後是白色貝殼遮擋,身前是廣闊的海面和精緻的燭光晚餐。
漂亮的食物擺盤、閃閃發光的餐具和鮮活飽滿的花朵。腳下是玻璃高台,拍岸海浪清晰可見,仿佛置身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