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是海風，腳下是海浪，四下空無一人。

“小柳，有點可怕。”沈玉手抓着金柳胳膊，頭蹭在她肩膀。

“要換地方嗎？”金柳看她。

“你用心準備的，我還行。”沈玉看着她，“但，要親親你才行。”

金柳的頭發被海風吹亂，沈玉伸手撥着她的發絲，便湊過去、吻住，溫熱柔軟的身體有種堅實的着陸感。

一吻結束，灌入鹹冷的風，金柳拍拍她腦袋：“現在坐好，吃飯。”

“這算是你陪我過的第二個生日，”沈玉回憶，“我都還沒有陪你過生日。”

“我在春天，你在秋天。”沈玉看向金柳，“還要等很久。”

“小玉知道姐姐生日嗎？”金柳問。很久遠一次她生日時，沈玉來過，但沈玉當時太小，沒有記憶。

“問過姥姥，10月4号。”沈玉回答，“金柳你知道嗎，我查過，21世紀境内可觀測到的最後一場日全食，剛好在那天。”

“小玉，”金柳停下手中餐叉，“那天陪姐姐過生日好嗎？”

沈玉笑：“那時候，你快一百歲了。”

“嗯，”金柳看着她，認真道，“可以嗎？”

“好，”沈玉擡手摸摸金柳腦袋，“以後每年我都祝金柳寶寶生日快樂。除非全世界網絡服務器崩潰、通信基站信号中斷、大磁暴幹擾電波、所有的信紙消失。不然，即使可能有一天，可能再也見不到你，我還是可以祝願。”

“謝謝你，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沈玉看着金柳眼睛，認真說完。

金柳笑：“什麼時候想的這些？”

沈玉低頭，靠在她肩側：“想你的時候。”

海邊回來後，沈玉就開始發燒。她發誓以後生日都不去海邊了。

兩天後，法院聽證會。

本來她準備發言，因為身體不适沒有硬撐，讓張律師代為陳述，她在昏昏沉沉中堅持着端正坐姿，認真聽完。

周啟宏在獄中，沒有出席。

走出法院時，天灰蒙蒙的。

自那以後的一周後，沈玉都在日複一日細細的流水聲中，等待結果。

她壓抑着心中隐隐的焦灼，拿着壓砣磨頭，去除綠翡邊線，做出不動明王的輪廓。

手機振動兩下，是申訴群的消息。沈玉馬上關掉機器，點開信息。

[張律師：恭喜！法院裁定已收到。圖片.jpg]

[沈玉：喜極而泣.jpg，謝謝張律師！]

[金柳：禮花.jpg]

終于恢複正常人身份。又一條私聊。

[金柳：寶寶，下班等我。]

[沈玉：OK.jpg]

她們約好出結果時，一起慶祝。她們還是喜歡并排坐在同側，身體相靠。

“請慢用。”服務員微笑離開。

沈玉喝口茶水看向金柳：“我想去探監，看看周啟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