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繼續說：“想告訴他，我現在是一個正常的、自由的人了。”想想周啟宏生氣的表情，沈玉就覺得很開心。

“好，我和你一起。”金柳面色平靜。

“非親屬不能進去的，”沈玉說明，“你要在外面等着嗎？會很無聊的。”

“我是小玉的合法妻子。”金柳擺出事實。

沈玉盯她一眼，然後張開嘴巴，咬住她遞來的幹淨蝦肉。金柳很喜歡喂她吃東西，看着她嚼，有時會冷不丁吻過來。搞得她每次接受投喂時，都有點緊張，但她又很喜歡金柳喂她時溫柔的動作。

“如果擔心我一個人的話，可以讓王叔送我。”沈玉看她。

“小玉，我送你可以嗎？”金柳目光堅定又帶點委屈。

“行。”沈玉受不了金柳這樣看她，認真道：“我喜歡你和我一起。”

金柳笑，摸摸她腦袋，問：“什麼時間去？”

“每月隻有一天探監日，在後天。”沈玉翻出手機看一眼，“我還得聯系唐姨，和她約好時間，需要她拿戶口本一起去。”

金柳沉默一會兒道：“小玉，把戶口遷出來。”

沈玉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都計劃好了，判決出來要做三件事：探監、遷戶口、考駕照。”

飯畢，金柳輕輕捏着沈玉下巴，用紙巾給她擦嘴。沈玉自由了，她應該更開心點，是不是？現在，沈玉擁有随意處置錢财的權利、可以擁有獨立的住所、以後還可以獨自開車去任何地方。

沈玉可能去往她不知道的地方、見她不知道的人。

金柳仔細看着她的嘴唇，眼神卻漸漸暗下來。丢開紙，吻上去。

那唇溫熱柔軟，卻帶着異常強硬的力道。剛吃過的冰涼甜品，在口腔殘存一絲涼意和芒果香氣，此刻被湧起的熾熱氣息裹挾、融化。

“小玉，一輩子都要纏着我，知道嗎？”金柳的手輕撫她的頭發。

沈玉臉色绯紅：“知道了。”

“小玉，怎麼總是不乖？”金柳盯住她的眼睛，“說完整。”

“我知道了，我一輩子都會纏着你。”沈玉望向她。

“小玉，你是我的。”金柳再次将唇覆上。

沈玉唇齒不清：“唔…我是你的。”

“小玉，乖寶寶。”

回到家，沈玉拒絕了對方發出的共同洗澡的邀請，讓金柳先去洗。

她打開微信，私聊唐月霞，約好探監時間，又想着把遺産繼承程序走完，便打開張律師對話框。

[沈玉：張律師，我可以走股權繼承流程了。]

[沈玉：方便把婚前協議裡，關于這部分的約定，重新發我一下嗎？]

[張律師：婚前協議？]

[沈玉：嗯]

[張律師：你有找過其他律師？]

[沈玉：沒有，怎麼了嗎？]

[張律師：簽協議時，怎麼簽的？在場人是哪幾位？]

沈玉心底湧起一絲不妙。

[張律師：明天我看下吧。]

[沈玉：好。]

之後的一整天，都沒有收到張律師的信息。沈玉精力撲在檢查探視資料，沒有分心再去問。

探視當天，太陽十分毒辣。

才一個月，周啟宏便瘦了很多。

沈玉以為把話說出來會很開心，但是見到他之後，卻發現，根本不想和他說話。

從此以後，她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他知不知道、關不關注，已經完全不重要。

從探視房間出來時，沈玉收到了張律師的信息。

[張律師：我這邊并沒有這樣一份協議。]

[張律師：不排除金總找了其他律師代理的可能。]

張律師似乎糾結着輸入了好幾次。

[張律師：沈小姐，注意防騙。]

為什麼張律師會不知道？

沈玉當時大概看了下合同内容，确實是關于雙方婚姻和财産的各項約定。

走出監獄，沈玉和唐月霞告别。

金柳站在她旁邊，觀察她的神色。可能是見到周啟宏，情緒受影響，沈玉不像平時那樣黏着她、挂在她胳膊上，現在的沈玉，面上表現很平靜。

金柳去牽她手，她沒有握住，也沒有甩開，好像有點走神。

車上一路，沈玉都沒有說話。吃飯時也很安靜。

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沈玉拿着一本書，久久地停在一頁，目光凝滞。

金柳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