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把書拿起、合上，扔到桌上，圈住沈玉。

她輕輕撩着沈玉額前的碎發，問：“小玉，今天心情怎麼樣？”

沈玉沉默看着她，幾秒鐘後，開口：“金柳，你會不會騙我。”

金柳放輕呼吸，略收緊環抱沈玉的手臂，問：“小玉，發生什麼了？”

“我們有沒有婚前協議？”沈玉眼睛裡寫着懷疑。

“沒有。”金柳的回答利落幹脆，“那份沒有效力。”昨天張律師問過金柳，金柳對此有所準備，她打算實話實說。

這麼看來，周啟宏沒有說什麼。

真好。以後，小玉估計也不會想要和他再見面了。至于周天麒，她想不出小玉有什麼要見他的理由，威脅他隻是以防萬一。

金柳手臂略微放松，聲音放得柔和：“小玉生氣了嗎？”

沈玉看她：“你這樣，我會壓力很大。”

沈玉繼續說：“如果将來，我們不在一起了，我們還要去談怎麼分割财産，這不是很殘忍嗎？”

金柳靜默，一點點仔細看着沈玉的臉。

沈玉又道：“而且，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就算不簽，你也應該和我提前商量一下。”

“如果我提前問你……”金柳指腹觸上沈玉的臉頰。

“如果你提前問我，也許我會同意不簽。”沈玉語氣肯定。

“小玉，撒謊不是好孩子。”金柳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側。

“我不是孩子了。”沈玉有些生氣。

“你是寶寶。”金柳手掌輕撫沈玉脖頸。

“我也不是寶寶。”沈玉抓住金柳的手。

金柳停止亂動，思索着開口道：“好，讓姐姐想想。”

“你是我的愛人、妻子、夫人、老婆。”金柳笃定地說着。

“老婆。”金柳摩挲沈玉耳垂。

“你……不要轉移話題。”沈玉身體逐漸軟下來。

“老婆，我以後改正好不好。”金柳輕輕将她攬回。

沈玉擡眼看她，穩定語氣道：“我覺得你不會改。上次醫院鑒定，你也是自作主張。”

沈玉這次很難哄。

頓了一會兒。

金柳不再嬉皮笑臉，擡起沈玉下巴，喚道：“小玉。”

她問：“姐姐騙你，你還喜歡姐姐嗎？”

沈玉愣住。

在她腦中，是否喜歡金柳，從來不是一個選擇題。她可以選擇靠近或者離開，但是無法選擇是否喜歡她。

喜歡金柳，這種感覺于她而言更像一個自動運行的後台程序。

“你說得對，”沈玉喃喃，臉上有些茫然，“如果你再騙我，我就不喜歡你了。”

金柳現在很後悔，很想咬舌。

她幽怨道：“小玉，你說過要永遠和姐姐在一起的。”

“那是床上說的話。”沈玉恢複清明。

金柳用力扯了下沈玉的嘴角，瞪眼：“小玉，壞女人。”

沈玉臉疼，皺眉打掉她的手。

金柳松手，将她拉入懷中，撫摸頭發。

“小玉，我喜歡你。”金柳閉眼，“我們分開太久了。姐姐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

“你以後也會長大到姐姐這個年紀。這十幾年來，姐姐明白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吃飯、聊天、休息，無論做什麼都好。”

沈玉聽着，看着金柳的臉，看着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慢慢湊近，吻住。

她們對彼此的身體已經十分熟悉，沈玉隻需要将撫在她的後頸手稍用力，便可以加深這個柔軟滑膩的吻和身體的糾纏。

金柳的鼻尖直直的，眉毛很銳利，整個臉的輪廓很英氣，但是在接吻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柔和下來，帶着薄紅的溫度。

柔和得像個寶寶。

她很喜歡這樣的金柳。

“姐姐，我很喜歡你，”沈玉摸着金柳臉頰，“但是，以後不要再騙我了。”

沈玉問：“好不好？”

金柳微笑：“好，聽你的。”

金柳垂眸看向她的手：“但是，有些事情，蠻幹會很痛苦，還是姐姐教你一下。”

那晚，沈玉做了一個夢。

一團夢幻的白光中，年輕的沈容禮穿着旗袍，左邊拿着禮物，右邊牽着幼年沈玉的手，走進一棟華麗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