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窈:“……”
她狠狠把臉埋回了枕頭裡。
任北襲察覺她的動靜,起身關上了門,落鎖的聲音清脆。
男人的嗓音清冽:“明日房子就完工了,再透幾日我們就搬進去,可好。”
“每次村裡的阿姨問我為什麼想起要搬家,我都不好意思說。”
桂窈悶悶道。
男人把她紅透了的臉從被子裡拯救出來,單膝跪在床前,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因何?”他問。
桂窈搖了搖頭。
她看着他,心中也在琢磨,是不是世間每個男子都會因為那種事情食髓知味?感情這種事,她從不會去仔仔細細思考,她做事多是倚靠自己的意向,而非外在束縛。
過去,有系統和主線任務這些這些東西麻痹着她。
而現在什麼都沒了,她還願意和他這樣下去嗎,如夫妻般……不,她與任北襲已經有了嫁娶之實,他們本就是夫妻,可古代人的理,束縛得了她這樣的外來者嗎。
如果下一次睜開眼自己已經回到了現代。
桂窈閉上眼吻了過去。
男人微怔,加重了這個吻。
夜半。
任北襲起身,簡單穿好衣物,目光落在自己的小床上,如今胡亂揉着半個淺粉色肚兜。
他将窗去合上,握住薄被往妻子的白皙脖頸輕輕蓋住,指腹短暫地落在她肌膚的吻痕上,末了,方才起身走到院中,小院深寂,此時是醜時,村中燭火熄便,隻有他們的房中留了盞燈。
“将軍。”小灰從身後走出。
任北襲嗓音淡淡:“他已然回京,你去趟罷,把東西交給他,再幫我正式遞一道奏章,禀明秋日入京。”
小灰接過男人手中的一封文書,正欲告退。
“等等。”
任北襲薄唇微抿,帶了些冷。
“軍營中銜玉城的同鄉可都回了?”
“禀将軍,當初給您的名單裡,隻有一人未歸。”小灰擡眼窺了将軍一眼,見其背過手,月色如霜,表情如常,方才接道,“此人當初有逃兵之嫌,在回銜玉城的虎灣峽中路遇山匪,沒了消息。”
“隻是那人并不姓黃。”小灰說道。
任北襲微微颔首,讓人走了。
月下的人不止他一個,院子裡,桂家舅舅躺在搖椅上,發出“吱嘎吱嘎”的動靜。
嘴裡又開始哼歌,任北襲猜,桂窈就是從她舅舅這學來的愁。
兩人單獨見面的時候并不多。
舅舅:“是窈窈讓你尋人?”
舅舅:“她聰慧,機敏,唯獨心太善。”
“不,心善是好事。”任北襲說。
他随手拿起搖椅旁的書冊,是這幾日為了建房子而讨來的小荷村山脈圖,盤山的路艱險,在村中卻有好走的小路标着,遠處的河是河,峽挨着峽,最頂上就可見三個字:“虎灣峽”。
任北襲沉着眸色。
“我記得銜玉城周邊的匪患多年前就已經被驅遣。”
“可不。”舅舅嫌熱,還從一旁拿了個大蒲扇上來,“這些匪啊,這些年應是怕了将軍府的威風,再沒作亂過,怎麼這麼不巧,把一個從北邊回來的人捉了回去。”
“您好似意有所指。”
舅舅拿蒲扇扇了扇他,忽然笑眯眯地起了來,遠處有人舉着火把,他趕忙跑過去接着。
“你怎麼這會還在等?”舅母推了推他,“我不是給你說了明天回嗎。”
舅舅手裡的扇子都要扇爛了:“我諒你今日就要趕着天沒亮回來,可熱着了,屋裡有水。”
任北襲隻好回自己屋裡。
剛打開門,就看見床上的桂窈披着他為她蓋好的薄被,發絲垂落,撐着纖細的手,歪了歪頭,好奇地看着他。
男人閉口不言,隻是剛坐回床邊,身上就被桂窈軟綿綿地抱住。
他剛想攬回手臂,卻被桂窈推了開。
桂窈伸手點了點任北襲的唇,總覺得他這裡又冷又硬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要麼讓她生氣,要麼讓她面紅耳赤,非必要的時刻,總要她主動去應。
“你總是與旁人說許多話,對我又……”
任北襲吐息聲落在她的頸窩:“我與窈窈說的話又不便于旁人聽。”
桂窈又推了推他,卻被他握住了手,十指相扣。
溫熱的掌心握住她的拳頭,落在男人的胸口處,心跳聲震得她也跟着顫。
雨淅淅瀝瀝滾落到唇舌之間。
她捂着臉哭,被男人哄着問都聽到了什麼。
“任北襲,你是不是在審我,你不能好好問我嗎,非要,非要這樣,我隻聽見你說我心善,怎麼,人善被人欺,你就欺負我。”
“别、我說完了,别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