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看着齊恒氣呼呼的,嘴角勾起一抹戲谑的笑意,道:“八爺,您這火氣可真是夠嗆啊。”
齊恒聽後,轉過身來投去一眼冷峻的目光,道:“你說我能不火大麼?”
張日山聞言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你表妹沒來接你。所以你心裡憋屈,想要找個人來發洩發洩呢。”
“你......”齊恒聽後,臉上怒意更甚,他狠狠地瞪着眼前這個笑的一臉欠揍的張日山。
張日山卻毫無懼意地回視着他。
兩人對視良久,齊恒終是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冷冷道:“我沒在長莎的這些日子,你沒有欺負我表妹吧?”
張日山聞言,聳肩攤手,笑嘻嘻道:“八爺你這話就錯啦!我哪敢欺負她呀,要真欺負的話,早被她給打死了。再說了,你那表妹跟你一樣,能說會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齊恒聞言臉上的神色稍霁,但還是不太相信,他繼續追問道:“當真沒欺負?”
張日山見他如此執着,也隻得承認:“當真。”
“那怎麼沒見到她來?”齊恒有點懷疑地看向張日山。
“騙你做什麼,我還能騙你麼?”張日山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齊恒聞言皺眉,他道:“她沒來?為何?難不成她生病了麼?還是......”
“哎呦喂,八爺,你就别瞎猜啦,她沒事。”張日山打斷齊恒的猜測。
齊恒聞言頓時松了口氣,道:“她沒事,那就好。”
張日山聞言撇了撇嘴,暗道:她能有什麼事?有事也是他。
齊恒的表情雖然緩和了許多,但依舊帶着一絲憂慮,他歎息了聲,又接着道:“不過,她為何要避而不見我?”
“八爺你就别胡思亂想了,她隻不過是最近忙了些,才沒空搭理你罷了。等過幾天她忙完了,自然就會見你了。”張日山笑吟吟地勸慰着。
“真的嗎?”齊恒聞言雙眸閃過一絲精芒。
“真的。”張日山重重地點頭,道:“八爺,趕緊上車吧!”
注視着齊恒堅定地駐足不前,張啟山語氣中帶着一絲催促地說道:“老八,你還走不走?”
齊恒被這問話觸動,他的脾氣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嘴角微撇,冷哼一聲,透露出不屑的态度:“哼,我還就不稀罕搭你們的車了,我甯願腿着回去。”他的話語中滿是不滿與決然,背負雙手,鼻孔一張一合地呼吸,孤身決然離去。
目睹齊恒的決絕姿态,張日山略感錯愕。他連忙追問道:“八爺,你的行李箱我還提在手裡。”
齊恒連頭也不回,隻留下淡漠的答複:“送回府上吧。”張日山隻得無奈地提着他的箱子,望着齊恒離去的背影,向張啟山所坐的車輛投去一記無奈的眼色,随後踏上了車。
他迅速地驅車離去,齊恒的身影逐漸在街角隐沒。張啟山回頭歎息,心中暗自思忖:這個老八,真是有着一派獨特的脾氣。
在漫長的路程中,張啟山的面龐始終緊繃着,他的神情嚴肅而堅定,仿佛承載着千鈞重任。整個車内,靜得仿佛連一根針落地的微響都清晰可辨。
在這沉悶的空氣中,大家終于抵達了張家府邸。車門緩緩開啟,張啟山依舊保持着那肅穆的神情,獨自走在前頭,步伐堅定而穩重。
張日山見狀,迅速地迎上前去,手疾眼快地為尹新玥打開了車門。一踏出車廂,尹新玥便置身于莊嚴肅穆的氛圍中。
整齊劃一的親兵們,像一排排挺拔的松樹,齊刷刷地向兩人緻以軍禮,那場面宏大而壯觀,令人心生敬畏。
面對張啟山一貫的冷峻态度,尹新玥不禁微微一滞,步履間流露出了一絲猶豫和敬畏之情。她的内心泛起了一絲漣漪,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她知道,這裡是她的歸宿,也是她将要面對未知挑戰的起點。
“還在等什麼?”張啟山回過頭來詢問,聲音中透露出幾分不解與嚴肅。張日山聽聞此言,不禁駐足思考,分不清他是在對張日山的怠慢提出責問,還是在向呆立在原地的尹新玥詢問原因。最終,張日山輕輕點頭,毅然決然地緊随張啟山。
尹新玥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嗔怪道:“幹嘛兇巴巴的…”
尹新玥輕輕側目,視線落在了庭院中屹立的佛像之上。她輕點頭顱,心中若有所悟。原來,這便是衆人對張啟山尊稱“佛爺”的緣由。那尊佛像莊重威嚴,猶如張啟山本人的氣場一般。
随着張啟山的歸來,宅邸中的管家立即迎上前去,語氣中充滿了恭敬,輕聲道:“佛爺,您回來了。”接着,他敏捷地幫助張啟山卸下那件厚實的毛皮大衣,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十分周到。之後,他退至一旁,靜靜地等候着下一步的指示。
張啟山坐到沙發前,轉向張日山,詢問道:“長莎城内近來可有什麼新動向?”
“日本那邊,暫時沒有大的動靜。佛爺離開這些日子,消息封鎖得嚴實,對外都說佛爺在府内養傷,所以他們沒起疑。不過有一事讓人疑惑,陸建勳把陳皮帶走了,說要重點審訊。”張日山将長莎城内之近況向張啟山彙報。然而,事情并不如張日山表面所見的簡單。關于裘德考赴北平之事,他們等人仍一無所知。
“他們究竟将人帶去了何處?”張啟山眼神銳利地詢問張日山。顯然,陸建勳因張啟山不在長莎而察覺到某種端倪,他才帶走了陳皮,意欲從其口中探知張啟山行蹤。
張日山略顯懊惱地回答道:“待我趕到現場時,陳皮已被迅速帶走。至于具體位置,還未查到。”
“這個陸建勳平常不怎麼跟我作對,我一離開就把陳皮給帶走了,肯定沒安好心。盯緊點,有消息立刻向我報告。”張啟山深知長莎城内軍政繁忙,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張日山已然肩負重任,籌款與政務兩不誤,勞累至極。張啟山自是理解并體恤其不易,故而無責怪之意。
“是,佛爺。”張日山聽聞此言,内心湧起一股暖流,随即轉身離去。此時,尹新玥恰巧步入室内,張日山的腳步因而停頓。
“張啟山,我明白大家為什麼稱你為佛爺了,這自然與你的庭院中屹立着的那尊巍峨大佛息息相關。我說得沒錯吧。”尹新玥盈盈笑着走近,在張啟山旁邊坐了下來。
張啟山瞥了尹新玥一眼。随即轉向管家,吩咐道:“為這位小姐安排一間客房。”
尹新玥的反應出乎張啟山的預料。她搶在管家之前,直言不諱地說:“我不要,我剛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誰也不認識,我就認識你。我要和你睡一間。”
她的直率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睛,對這位大膽而坦率的女子感到驚訝不已。
張日山更是感到冷汗直流,這樣的直率甚至超越了他對盧雁名的印象。
尹新玥繼續說道,“再說了,你是我的未婚夫,和你一起睡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張啟山瞥了一眼管家,再瞥向張日山,眼神中浮現出深深的無奈與求援。然而,衆人的目光交織中,卻無人能夠找到适當的言語來打破這沉默的僵局。這令他感到一種深深的失意。
大家仿佛還沉浸在震驚的餘波中,如同被突然而來的消息所困住,難以消化。張啟山的内心瞬間燃起了一股惱怒之火。他猛地一揮手,語氣嚴肅地命令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
那聲威嚴的呼喝令得整個氣氛瞬間一緊。管家被他那淩厲的目光所懾,迅速拿起張啟山的外套,匆匆退去。
張啟山回眸間,他瞥見張日山依舊保持着那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這更增加了張啟山的怒火。
“我也告退了。”張日山一禮之後也迅速離開。
尹新玥環顧四周,不禁挑剔地審視着張啟山家的擺設。她微微皺眉,帶着些許嫌棄地搖頭說道:“你家的陳設就這些嗎?與我家相比,真是相形見绌。”
張啟山淡然一笑,回應道:“因為我家中的珍品,如今都已移至你家了。”
尹新玥故作糊塗,她心知肚明,連點三盞天燈所付出的代價是何等巨大。她挑了挑眉,反問道:“是嗎?”
張啟山點點頭,說道:“尹小姐,我隐瞞身份,求藥心切,破壞了你的姻緣,我深感抱歉。為了彌補之前的過錯,我決定過幾天就向令尊請罪,解釋所有的誤會。”
尹新玥霍然站起,聲色俱厲地對張啟山言道:“張啟山,你怎麼這麼不識趣兒呢?我爹在拍賣之前已明确宣布,點天燈者将成新玥飯店的未來乘龍快婿。你連點三盞天燈,如今整個北平皆知你是我的未婚夫。如今你卻欲将我逐出,你可知這對我新玥飯店顔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