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胖子遠去的背影，齊恒轉頭對張日山說道：“副官，你這回算是收了個活寶啊。”

雁名也打趣道：“胖子要是真學成了，那你可就有了一個得力的助手了。”

“我還不清楚你們倆的目的？”張日山輕輕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不就是想讓胖子解決溫飽問題，再有個落腳的地兒嘛。”

“話可不能這麼說，”齊恒擺了擺手，故作無辜道，“我們這也是為了大局着想。”

張日山目光深遂，“不過，胖子确實有他的用處，說不定能給我們提供佛爺的信息呢。”

齊恒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凝重了幾分：“佛爺失蹤這麼久，一點線索都沒有，實在讓人擔心。”

“八爺，你不是自稱神算嗎？怎麼這回算不出來了？”張日山半開玩笑地說道。

齊恒苦笑了一下：“我這神算也是有限度的，佛爺的事情太過複雜，牽涉到的勢力太多，我這點小道行哪夠看啊。”

“再說了，佛爺他老人家自己就是個變數，他的命格我根本算不透。”齊恒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張日山沉吟片刻，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盡力尋找。”

齊恒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飽再說吧，肚子餓着可沒法想事情。”

“八爺，你就想着吃。”張日山無奈地笑了笑，但齊恒可不樂意了，“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就想着吃？民以食為天，懂不懂啊你！再說了，我這不是也是為了能更好地思考問題嘛，空腹談計謀，那都是白搭。”齊恒撇了撇嘴，振振有詞地說道。

張日山被齊恒這番話逗得哭笑不得，隻好妥協道：“好好好，八爺說得有理，那我們就先去用膳，養足精神再議。”

“氣飽了。”齊恒故作生氣地别過頭去，但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顯然并沒有真的動怒。

張日山見狀，輕輕拍了拍齊恒的肩膀，笑道：“八爺，别置氣了，走，我帶你去嘗嘗長莎城裡新開的那家粵菜館，聽說味道不錯。”

“你耍我呢？明知道如今遠離長莎城千裡之外，還提什麼長莎城的粵菜館。”齊恒瞪了張日山一眼，假裝嗔怒道。

張日山哈哈一笑，道：“是我疏忽了，那咱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好去處，雖不及長莎城的繁華，但想必也能尋得一二美味。”

“我看你就是故意捉弄我。”齊恒氣鼓鼓地說道。

“我哪敢捉弄八爺你啊，我這不是想逗你開心嘛。”張日山笑得露出了小兔牙。

就在這時，胖子興沖沖地回來了，手裡拿着一疊餐廳的菜單：“大哥，二哥，雁名姐，我挑了好幾家，最後覺得這家不錯，你們看看菜單，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

齊恒接過菜單，掃了一眼：“嗯，這家菜館口碑确實不錯，胖子，你這次眼光不錯。”

雁名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行，那就這家了，胖子，你快去安排吧。”

“好嘞！”胖子應了一聲，又匆匆出門去安排晚餐了。

晚餐時分，四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胖子不停地給大家夾菜，熱情得讓人難以招架。

張日山看着胖子忙碌的身影，道：“胖子，你就别忙活了，坐下來一起吃吧。”

“好嘞！”胖子應了一聲，終于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

齊恒邊吃喝邊給胖子倒酒，問道：“胖子，你們這裡是不是排外啊？”

胖子撓着頭，喝了口酒，說：“其實吧，寨子裡的人原來都挺熱情好客的。之前呢，一直安居樂業，很少有外人，大家都過着和諧的生活。不過這幾年啊，外面的局勢動蕩不安，越來越多的漢人逃難到這裡，他們在這大肆侵占、掠奪，寨子裡就有些不太平了。兩邊矛盾也就不斷了。”

“卧榻之側，豈能容他人酣睡，”雁名接話道，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這漢人逃難至此，本應互幫互助，共度難關，怎會反客為主，做出這等不義之事？”

胖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人心隔肚皮啊。剛開始，大家看他們挺可憐的，就接納了他們。誰曾想，這些人裡頭有不少心術不正的，仗着人多勢衆，開始搶占田地，欺壓百姓。這寨子裡的人，自然不甘心受這窩囊氣，兩邊就時常起沖突。”

“那寨主呢？”雁名追問道，“寨主對此事是何态度？”

“這裡沒有寨主，隻有大土司。”胖子糾正道，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大土司對此事也頗為頭疼。”

“此話怎講？”雁名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胖子歎了口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難道說……”雁名心中一驚，猜測道，“他們内部有叛黨？”

“噓——”胖子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此事不可亂說，但确實有人懷疑。”

“那大土司可有對策？”雁名追問道，眼中閃爍着關切之色。

“我哪知道？這些都是大土司和那些頭目們要考慮的事。”胖子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我們這些小喽啰，隻能聽命行事。”

“可如果真有叛黨，寨子豈不是危在旦夕？”雁名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幾分焦慮。

胖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也是沒把你們當外人，才敢和你多說幾句。你可千萬别往外傳，不然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雁名點了點頭，神色變得異常嚴肅，“你放心，我自然知道輕重。”

“那就好，快吃飯吧。”胖子擺了擺手，示意她别再糾結這些煩心事，“咱們小人物，還是顧好眼前吧。來，嘗嘗這炖肉。”

雁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夾起一塊炖肉放入口中，卻覺得索然無味。她的心思顯然不在飯食上。

“怎麼了？不合胃口？”張日山注意到雁名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雁名輕輕搖了搖頭，放下筷子，歎了口氣，沒說話。

“那是不舒服？”張日山又追問了一句，眼神中滿是擔憂。

“我也說不上來，隻是......總之有點心緒不甯的感覺，很難受，吃什麼都覺得沒滋味。”雁名皺着眉，一臉痛苦的表情，“我想，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哦？”沒睡好的應該是我才對吧，一晚上都給你打蚊子、打老鼠、咬蟑螂、蓋幹草......不過張日山嘴上當然不會說出來，他隻是輕聲詢問：“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不用，睡一覺應該就好了。”雁名擺了擺手。

“哦。”張日山也不堅持，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雁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擡眸朝胖子看去，“對了，胖子。能跟你打聽個人嗎？

胖子笑了笑，豪爽地回答：“打聽誰？這寨子裡，胖子我若不知道，那就沒人知道了。我胖子可不是吹的。”

“長莎城裡有個大名鼎鼎的張大佛爺，你可曾聽聞？”

“張，張，張大佛爺啊，我聽過，但具體現在在哪裡，我可就不知道了。我這就找人幫你打聽打聽。”胖子一臉誠意。

張日山拱手道謝：“感激不盡！”

“我們所說的這些話，你可不能跟其他人講起。得保密，得保密。”雁名對胖子低聲道。

“我懂，我懂我懂。”胖子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眼中卻似乎藏着難言之隐。

“寨内局勢緊張，很多事情難以探查。”胖子欲言又止，猶豫不決。

聽着這些，雁名心中焦慮：“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但是，有一個人，他或許能幫你們，”胖子開口，卻又停了下來，“隻是……”

雁名好奇地追問，“隻是什麼？難道他長得不男不女？”她大膽做出猜測。

胖子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難道他有什麼特殊的愛好？”雁名繼續發揮想象。

“都不是，”胖子繼續說道，“在這個寨子裡，有一個漢人首領，他手下有一批漢人，他們被稱為漢人營寨，共同生活勞作。這個人與護法關系密切，因此行事方便，能探聽到許多事情。”

“那你怎麼還吞吞吐吐，”雁名皺眉，覺得眼前的胖子太過謹慎了。“這不正是我們期望的嗎？我們可以投奔他。”

胖子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地提醒：“你們有所不知，此人心狠手辣，狡猾奸詐，行事毫無底線，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張日山眼神堅定，接口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對！”齊恒也跟着附和，“就是這個理。”

雁名迫不及待道：“那咱們趕快動身去找這位首領吧。”

“我知道大哥武功高強，”胖子歎了口氣，神色更為凝重，“畢竟那是别人的地盤，稍有不慎，便會性命不保。”

“有他在，怕什麼。”雁名看向張日山，眼中閃爍着信任與敬仰。

張日山微微颔首，沉穩的氣場仿佛能安定人心。

胖子面露難色，但随即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般說道：“如果你們執意要去，我也可以找些門路，幫你們引薦一下。不過，做事可得小心謹慎，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這才是好兄弟嘛！”雁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臉上洋溢着感激之情，“我們一定會小心行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齊恒也上前一步，拍了拍胖子的肚皮，笑道：“放心吧，胖子，有我們在，一定能平安無事。”

胖子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你們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既然已經決定，那我就去安排一下，盡快帶你們去見那位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