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名一行三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大土司提供的地址上那座房屋,一座僻靜的農家宅院,大門敞開着,一個女子靜靜地坐在院子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
看清了那女子,齊恒驚呼:“莫醫生,你怎麼也在這裡?”
“八爺,你們總算來了。”說話的是莫測,尹新月表妹,也是個醫生,尹新月為了有人照顧張啟山的病情,特意把她表妹叫了過來。
莫測招呼大家在小桌旁坐下,并端上了熱茶。
“莫醫生,你是不知道啊!為了找這個地方,我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又困又累。”齊恒一邊喝茶一邊訴說着他們的艱辛。
“表姐為了躲避追兵,特意找了這麼個偏僻的地方,還好你們能找到。”莫測接口道。
“八爺,這位是......”莫測打量着長相漂亮的雁名,問道。
“我是盧雁名!他表妹。”雁名指了指旁邊的齊恒,主動向莫測介紹了自己,臉上帶着笑容,顯得十分友善。
“哦,你就是盧小姐啊!果然如同傳聞那般美麗動人。”莫測贊揚道。
“莫醫生誇獎了。”雁名謙虛道。
“對了,莫醫生,我們來了這麼久都沒見到佛爺和夫人,他們去哪了?”張日山環顧四周,并未看到他們的身影。
提起張啟山和尹新玥,莫測原本含笑的嘴角頓時耷拉了下來,眼中滿是迷茫之色。雁名注意到了她的神态,問:“難道出事了?我們來晚了?”
“沒有,隻是......”莫測低聲歎了口氣。
“怎麼回事?”齊恒追問道。
“佛爺他到底怎麼了?”張日山焦急道。
“姐夫他沒事,隻是情況不太樂觀。”莫測憂心忡忡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齊恒驚叫道,“佛爺他身體一直很好啊!”
莫測搖頭道:“已經昏睡了很多天,醒來後就神智不清了。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可能我現在的醫術,無法治療吧。”
“怎麼會這樣?”齊恒皺着眉頭,“佛爺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神智不清呢?”
莫測歎了口氣,“最近他有時昏迷,醒了後就不停地畫畫,我也沒有見到他這種情況。不過我想你們來了應該會有辦法的。”
聽完莫測的叙述,衆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誰都沒想到,張啟山的病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們随我去看看吧!”莫測站起身來。
齊恒幾人跟随在她的身後,一起走入了裡面的小院。在院子中央,張啟山拿着畫筆正在繪制着什麼。看到大家走進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專注的做着手中的工作。
“佛爺…”張日山走過去,手伸向張日山,但張啟山警惕性極高,見張日山欲要搭上自己肩上的手,反應迅速,身形一閃,左手抓住張日山伸過來的手。直接來了個過肩摔,張日山被摔倒在旁邊的桌子上,桌子瞬間碎成了兩半。
接着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絲毫沒有留情。面對的是張啟山,張日山根本不敢還手,如果這樣下去,張日山遲早會被張啟山活活打死。
眼看張啟山又要發起新一輪的攻擊,雁名急忙沖上前,把張日山護在身後,氣呼呼道:“你瘋了?”她的小身闆在張啟山的面前顯得如此脆弱。
然而,張啟山并沒有進一步行動,而是繼續塗塗抹抹起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個轉折有些令人意外,衆人一時間都愣住了。
一時間小院裡一片寂靜,隻有張啟山的畫筆在紙上劃過的聲音。
齊恒看着張啟山似乎稍有好轉,便走上前去,然而,張啟山突然起身,單手掐住齊恒的脖子,将他推到牆角。
那一刹那,齊恒的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嘴唇微微顫抖,“佛爺,我是鐵嘴啊!”
然而,這反而激起了張啟山的憤怒,那隻掐住他脖子的手加重了些力道,齊恒臉上是無助與痛苦。
他試圖求救,“救命!”聽到呼救聲,雁名和莫測趕緊上前,輕輕安撫張啟山,他才終于放開了手,去了前方的小院。繼續他的塗塗畫畫。
看着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的張啟山,齊恒想到剛剛的遭遇,依然不寒而栗。他輕拍着自己的胸口,“差點就被佛爺掐死。”
“表哥,你沒事吧。”見他平複下來,雁名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齊恒說完,又看向張啟山的背影,喃喃道:“佛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莫測歎氣:“表姐一直在想辦法找藥,但都沒有消息。”
聞言,齊恒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受之情,“唉!從礦山回來後佛爺還問過我,有沒有什麼異樣來着。”
“八爺,你是說這個病是從礦山帶回來的?那二爺呢?他不是也下礦了嗎?他怎麼樣?有沒有事?”莫測突然激動起來,連珠炮似得問道。
“二爺也病了,不過不用擔心,二爺他病情好很多。”齊恒道。
“那就好。”莫測長舒了一口氣。
突然,齊恒像想到了什麼,激動地大叫了起來:“我想到了!我知道誰能救佛爺了。”他轉向雁名,“雁名,你還記得大土司給二爺的那顆藥丸嗎?吃了後就有所恢複了,說不定大土司有救佛爺的辦法。”
聽到這個消息,張日山的眼中閃現出希望的光芒,“真的嗎?那佛爺有救了。”
雁名卻潑下一盆涼水,“未必有用。依我看,你們家佛爺這是心魔未除。”
聽到“心魔”二字,齊恒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佛爺馬背上打天下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心魔?”
雁名解釋道:“每個人都有心魔。佛爺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是因為他根本不願意醒來。”
聽到這句話,齊恒突然沉默了。
雁名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結。
“可是佛爺的心魔是什麼呢?”張日山急道。
雁名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佛爺應該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不敢面對。”
“什麼往事?佛爺想起了什麼往事?”張日山追問。
雁名搖了搖頭,“你們都不知,我哪知。”
“那......那怎麼辦?佛爺不會一直神志不清下去吧?”張日山急切道。
“也許二爺能知道點什麼呢?”齊恒突然道。
“是啊,是啊!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張日山恍然大悟。“我們找二爺問清楚!”
說完,三人決定去找二月紅了解清楚。
二月紅臉色蒼白,待他坐定後,雁名才開口道:“佛爺失了神智,應是心魔所緻。不知二爺可否知道佛爺心魔之所在?”
二月紅沉默片刻,答道:“佛爺為人豁達,從我與他相識以來,不論九門内外,皆無令他畏懼之物。”
雁名又問:“然則心魔卻有不同。”
二月紅眸光一閃,似有所思:“便是那件事。”
這時,齊恒忽然想到一事,插口道:“礦山回來後,佛爺曾問起我身體狀況,我取出神鏡給佛爺看過,鏡中竟映出他的父親和族人。”
二月紅點了點頭,接着講道:“那是中國百姓深受其苦的一段時間。佛爺年輕有為,以機智策劃了一場雨夜的逃亡,并在古墓中整整呆了三天三夜,才逃過了一場追捕。之後,佛爺帶領剩下的人來到了長莎城。”
齊恒聽後恍然大悟:“原來已是十多年前之事了。”
據二月紅所述,十多年前,張啟山與其父親曾與一隊張家族人共同對抗日本軍隊,由于日本人的武器精良、人數衆多,張啟山父親和一衆張家族人均慘遭殺害。而當時年幼的張啟山僥幸存活,被送往日本礦山做了苦工。
在生死邊緣掙紮過後,張啟山牢記父親的遺言,不久後便尋得機會舉家南遷。至于東北張家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會逼得張啟山舉家南遷,這些都需要他自己去尋找答案。
齊恒聽後若有所思:“二爺的意思是,帶佛爺回一趟東北張家。”
二月紅點了點頭:“正是。”他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解鈴還需系鈴人,讓佛爺自己去找答案吧。”
夜幕降臨,剛洗完澡的張日山才穿好褲子,正準備穿上衣,突然門開了。
他心裡那個急啊,畢竟黃花少年被看光這種事,擱誰誰不慌?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咋辦啊?這事要是讓盧雁名那個女人知道了,她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花心大蘿蔔?以後會不會不理他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門口站着的竟然是雁名那個女人,她那一臉花癡的樣子,讓張日山終于松了口氣:還好,沒有便宜了别人……呃!這個想法讓張日山自己都吓了一跳。
雁名看着他,眼中滿含陶醉。
“看夠了嗎?”張日山闆着臉問。
雁名微笑着回答:“還可以再看一會兒。”
張日山有些惱火,責怪道:“你是女子,怎麼能想都不想就進男子房間。”
雁名無辜得很:“我想了,還猶豫了好一會兒呢。”說完,她轉身欲走,突然意識到現代人的思維怎麼能輸給民國愣頭青呢?于是她裝作鎮定,好好欣賞下這美男出浴圖。
然而,雁名的目光卻落在了張日山身上張牙舞爪的紋身上,那個東西像隻兇猛的野獸一樣猙獰,讓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張日山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疑惑道:“怎麼了?”
雁名搖搖頭,淡淡道:“沒什麼。”
說罷便要離開。
張日山抓住她,皺眉問:“你是不是害怕?”
雁名微笑着說:“沒有啊,隻是覺得那紋身挺兇的。”
張日山松開手,并快速穿上衣服,還沒來得及扣上扣子,雁名伸出玉手将襯衫領口往兩側拉了下,露出了精壯的胸膛。
“你......”張日山頓時有些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