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設在市中心的藝術會館,水晶燈把姜若桃的馬尾辮照成金色。她穿着蜜桃色小禮服,發卡上的水鑽晃得人睜不開眼,遠遠看見我就蹦過來,發梢掃過我西裝上的炭筆灰:“沈意!你遲到啦!” 我笑着把琴箱遞給她,她眼睛瞬間亮成星星,卻被淮之安拉着轉圈圈:“姜桃桃十七歲啦!要永遠當我們的小太陽!” 阮清歡在一旁笑罵:“别把壽星轉暈了”
宴會廳裡,姜若桃的父母笑得格外溫柔。她媽媽拉着我的手說:“小意啊,小桃子總說你是她青春裡最珍貴的畫。” 我紅着臉點頭,看見姜若桃被初中同學圍着,蜜桃發卡在人群中閃啊閃,像隻振翅的小蝴蝶。
淮之安抱出定制的蜜桃主題籃球,阮清歡則遞上串着尤克裡裡挂飾的手鍊,姜若桃笑得眼睛彎成月牙:“你們怎麼都知道我喜歡蜜桃!” 淮之安拍胸脯:“那當然,我們是‘蜜桃特攻隊’!” 引得衆人哄笑。
我抱着吉他上台時,姜若桃還在和初中閨蜜分享素描本裡的畫。燈光聚焦的瞬間,她猛地轉頭,發梢上的水鑽簌簌掉落。我彈起她最愛的《櫻花草》,琴箱上的蜜桃圖案随着旋律輕晃,指闆内側的字在聚光燈下若隐若現。唱到副歌,姜若桃突然沖上舞台,抱着我的吉他和我合唱,她的聲音像蜜桃氣泡水,甜得冒泡又帶着清爽的勁兒。
台下,淮之安舉着熒光棒喊破了音,阮清歡錄視頻的手不停抖,姜若桃的父母抹着眼淚笑。唱完最後一句,姜若桃仰頭看我,眼睛裡盛着整個銀河:“沈意,這是我收到最棒的禮物。”
切蛋糕時,姜若桃把蜜桃味奶油抹在我臉上,笑着說:“沈意,從初中到現在,每一年的生日,因為有你們,都閃閃發光。” 淮之安趁機把奶油抹在阮清歡臉上,宴會廳裡頓時響起歡笑聲與打鬧聲,水晶燈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幅永不褪色的青春畫卷—— 原來十七歲的生日,是蜜桃味的,是吉他弦上的輕響,是朋友間的胡鬧,是藏在指闆内側的告白,是我們永遠鮮活的、閃閃發光的青春。
生日宴的狂歡後,姜若桃抱着吉他站在天台花園中央,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輕輕撥弄琴弦,彈出一段不成調的旋律,突然轉身笑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把對未來的期待寫在紙條上,十年後再打開!”
淮之安立刻搶過便簽紙,大筆一揮:“要拿全國籃球冠軍!還要開一家專賣蜜桃味零食的店!” 阮清歡湊過去看,笑得前仰後合:“你這到底是夢想還是吃貨宣言?” 她認真寫下自己的願望,小心翼翼折成紙飛機:“希望有一天,能帶着尤克裡裡環遊世界,把音樂唱給所有人聽。”
我接過姜若桃遞來的便簽,筆尖懸在紙面許久。透過她發間晃動的蜜桃發卡,我看見月光在她睫毛上跳躍,突然想起初中時,她蹲在畫室窗外偷看我畫畫的模樣。落筆時,我寫下:“願能永遠用畫筆記錄你們的笑容。”
姜若桃把所有紙條塞進玻璃罐,用絲帶仔細綁好,藏在薔薇花架下的石磚縫裡。“等我們二十七歲的時候,一定要再來這裡。” 她仰着頭,蜜桃色的裙擺被風吹起,像一朵盛開的花,“到那時,說不定我已經成為超厲害的吉他手,開着巡回演唱會了!”
淮之安突然從背後掏出個小盒子,故作神秘:“差點忘了,還有份特别的禮物!” 打開是枚精緻的徽章,正面是吉他與蜜桃的圖案,背面刻着“蜜桃特攻隊永不解散”。我們依次别上徽章,姜若桃笑得眉眼彎彎:“以後無論在哪裡,看到這個徽章,就要想起我們的十七歲!”
夜風送來遠處的車水馬龍聲,姜若桃抱着吉他唱起《稻香》。我們跟着輕輕哼唱,淮之安打着節拍,阮清歡用尤克裡裡伴奏,歌聲混着薔薇花香,在夜空中飄散。唱到副歌時,姜若桃突然停下,指着天空說:“你們看,那顆最亮的星星,就像我們的十七歲,永遠不會熄滅。”
回程的路上,姜若桃抱着裝滿禮物的袋子走在最前面,發卡上的水鑽在路燈下閃爍。她時不時回頭催促:“快點啦!下次聚會,我要學更多新曲子彈給你們聽!” 月光将我們四人的影子疊在一起,拉得很長很長,仿佛延伸到沒有盡頭的未來。
入秋的第一場雨來得猝不及防,姜若桃踮着腳在畫室門口收傘,水珠順着蜜桃色的傘骨滑落在她帆布鞋上。“沈意!”她抖了抖傘柄,發絲間的發卡跟着晃動,“明天周末,去學校後山摘野莓吧?淮之安說他發現了一大片!”
我合上素描本,畫紙上未完成的側臉是她上次彈吉他時的模樣。後山的野莓林藏在楓樹林深處,往年深秋,我們總在鋪滿紅葉的小徑追逐。姜若桃會把摘到的野莓串成手鍊,酸酸甜甜的汁液沾在指尖,像把整個秋天都攥在了手裡。
阮清歡背着尤克裡裡加入時,淮之安正舉着籃球在操場邊等我們。“這次我帶了秘密武器!”他神秘兮兮地從書包掏出個鐵盒,裡面是自制的蜜桃味果醬,“用來蘸野莓肯定絕了!”姜若桃眼睛亮得像星星,伸手去搶卻被他舉得老高,四個人追着鬧着,驚飛了樹梢的麻雀。
後山的野莓果然開得正好,殷紅的果實綴在藤蔓間。姜若桃蹲在灌木叢裡,發梢掃過帶刺的枝葉也渾然不覺。“沈意,快接!”她突然直起腰,掌心捧着的野莓卻因腳下打滑灑了大半。我慌忙伸手去接,她卻跌進我懷裡,發絲間的蜜桃香混着野莓的酸甜氣息撲面而來。
“喲!”淮之安的起哄聲從樹後傳來,姜若桃猛地跳開,耳尖泛紅。阮清歡适時彈起尤克裡裡,輕快的旋律驅散了突然的窘迫。我們席地而坐,用野莓蘸着蜜桃果醬,看夕陽把雲層染成橘子汽水的顔色。
“明年此時,我們還會在這裡嗎?”姜若桃突然開口,手裡把玩着野莓串成的手鍊。淮之安往嘴裡塞了顆野莓,含糊不清道:“當然!就算天南海北,也要回來吃野莓!”阮清歡将尤克裡裡放在膝頭,輕聲說:“到時候,我要把我們的故事寫成歌。”
我撿起地上的楓葉,用炭筆在背面畫下他們說笑的側影。山風掠過楓樹林,沙沙作響的枝葉間,仿佛藏着無數個這樣的午後。姜若桃突然伸手搶過楓葉,看着畫裡自己歪頭笑的模樣,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沈意,你把時光都偷偷藏進畫裡了。”
暮色漸濃時,我們踩着滿地紅葉下山。姜若桃的野莓手鍊不小心勾住了我的素描本,散落的畫紙被風卷起,上面全是他們的模樣——淮之安扣籃的瞬間,阮清歡撥弦的專注,還有無數個姜若桃回頭笑的側影。她彎腰幫忙撿拾,發絲垂落遮住泛紅的臉,而遠處的夕陽,正将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