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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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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着馬車到了大理寺,一下馬車,就看見居然是方谷城在外面等着。

見到她們,立即迎上來,笑道:“林小姐,春生姑娘,又見面了。”

這三天,他們已是每天都見一次面了,相對其他證人而言,不可謂不頻繁。

林月華笑了笑,卻沒說話。

方谷城也不是來和她們聊天的,打了招呼後,便帶着她們徑直往大理寺監去了。

到了大理寺監的審訊室,楊濯依舊坐在上首,手撐着腦袋,正閉着眼小憩,看樣子是忙了一整晚沒睡。

真是辛苦。

方谷城敲了敲門,于是楊濯睜眼看來,看到她們,露出一個笑,歎道:“林小姐。”

一切深意,都融在這一句稱呼裡。

他本以為林月華是被林相嬌寵壞了的天真少女,還想着假裝合作實則把控她。

但林月華才是那個從頭到尾戲弄他的人。

本來昨晚在盡來酒樓他就該懷疑的,哪有閨閣小姐在外男面前醉酒的,未免太不識禮數。

隻是當時他受林月華點撥,李遏之案想通了關節,一時沒太注意,等回了大理寺,一切都安排下去,才慢慢回想起林月華的不妥之處來。

也是他太自信了,他在宮裡演了十多年的兄友弟恭,自以為演技出神入化了,一朝被人比下去,第一反應竟是難以置信。

之前他看林月華總有幾分不爽,他還以為是看到有人真的從小可以那麼無憂無慮而帶來的厭煩,現在看來,原來是同性相斥。

不過,在想通林月華演了他一道之後,他的第一反應竟是,林月華既不是天真小姐,她有能力保護自己,那春生是來做什麼的呢?

他本以為春生是林文修為了保護女兒,為林月華尋來的護衛,所以看見林月華和春生關系那麼好才覺得奇怪。

現在對于林月華的大部分結論要推翻重來,對春生的猜測竟也要推翻重來。

林月華說的不是假話?

春生和她真的隻是朋友,一見如故,情同姐妹?

怎麼可能呢?

這世上的情誼,都是假的。

林月華知道他懂了,面上卻仍一副天真的樣子,隻行了個禮,溫柔笑道,“三皇子萬福。”

楊濯不說,她自然也不說。

她又不是參案官員,若是有心之人直接參她一個擾亂探案,圖謀不軌怎麼辦?

兩人眼神對視間好像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林月華不想暴露,楊濯自然也不強求。

說到底,現在他才是先和林月華接觸的皇子,經過這兩天的試探,他看得出來,林月華明面上也并不想與他交惡。

既然有可能合作,他也無意暴露合作者的底牌。

而且,總不能就他一人被林月華戲弄吧?

他還想看看其他人被林月華戲弄的場景呢,一定非常有趣。

于是楊濯轉而笑道:“李遏之案大緻水落石出,我猜兩位應該也很關心這起案子,故而冒昧打擾,請兩位旁審,兩位應當不會介意?”

當然不介意。

旁審其實就像公證人,用來監督辦案流程是否公允。

這李遏之案一直有南和陪同,南和已算是公證人了,本是不再需要旁審的。

是楊濯為了能讓她倆來假借了一下名頭。

隻要南和沒意見,那就沒問題。

南和當然是沒意見。

于是兩人和當初審方持時一樣,林月華在右側坐下,春生抱着臂,在她身後站着。

等她們坐好,楊濯才擡了擡手。

“帶孟亭。”

不多時,一個仍穿着孝衣的身影被帶進來。

孟亭家逢變故,這會眼眶發紅,唇色又發白,模樣看着十分嬌弱,便格外的有一種江南女子撫帕垂淚的虛柔感,讓人一見便忍不住要心生憐惜。

她進了審訊室,便徑直跪下,垂着頭,一言不發。

不知是認命還是無畏。

楊濯道:“李夫人,你可知為何要抓你?”

孟亭還是垂着頭,一言不發。

楊濯也不在意。

他見過很多犯人,審訊時就像此刻的孟亭一樣一言不發,像是為了表現出他們的骨氣一般,覺得自己不說話審官就拿不到他們的把柄。

若真因他們不說話而惱怒,那才是順了他們的意。

隻要擺出證據,一條條地陳述他們的罪責,他們總會慌神的。

楊濯翻了翻面前的卷宗,繼續道:“兩年前你作為續弦嫁入李府,隻是李遏對你并不好。他終日在外飲酒,一回府便對你非打即罵,你因此對他心生怨恨,對也不對?”

“……”

還是沉默。

“數日前,你誕下一女,李遏求子心切,因此對你,甚至對你的女兒都格外不滿,打罵更劇,你難以承受,才決定毒殺李遏,對也不對?”

“……”

若不是真的還有旁人在這裡,恐怕都要以為是楊濯為了結案逼孟亭認罪,讓人把孟亭的嘴舌給捂住了呢。

楊濯放下卷宗,自顧自道:“李遏久病不愈,為此請過許多名醫,是人盡皆知的事,這也為你提供了便利。”

“你與苗姨娘交好,假借李遏渾身酒氣太重的借口,請苗姨娘在李遏每日喝的安神湯中加入過多的甘草,又以幫助百義的妹妹治病為交換,讓他在李遏慣用的酒壺壺嘴塗上泡過下馬仙的酒液,兩者混合,殺了李遏。”

“苗姨娘和百義,都是你的幫兇,對也不對?”

這些就是楊濯昨晚通宵調查出來的。

之前在酒裡并未發現有毒,他按慣例猜想,有些人為了隐秘,也會在酒杯杯沿上塗上毒藥,這樣不僅能針對目标,毒藥還易被吃入腹中難以察覺。

可李遏房中案幾上那隻酒杯被驗遍了,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案件一時陷入停滞。

直到昨晚林月華的一番話,簡直是為他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他才意識到他漏了哪一點。

因此他才越發懷疑林月華。

此前他看林月華,不過是一個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心裡多有輕蔑。

經此一事,他總算意識到他之前的想法有多愚蠢。

也是。

再怎麼天真,林月華也是林府的小姐,是林相的女兒,怎麼可能真的那樣什麼都不懂?

是他眼拙,一時大意,竟就這樣被她的幾分演技給騙了過去。

倘若林月華此刻知道他内心所想,恐怕就要忍不住暗諷他了。

看不出來就看不出來,給自己貼什麼一時大意的借口,是不是以為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是蠢才?

可惜林月華演技再厲害,也沒有能一眼看透他人内心想法的能力,所以她也不知道楊濯心裡在想什麼。

她此刻隻看着跪在地上的孟亭,看她的手随着楊濯的一聲聲問詢逐漸用力地攥緊了膝上的衣物,捏出一道道不平的褶皺。

就像她此刻的心境一般,跌宕起伏,難以平靜。

孟亭終于擡頭,說出她到審訊室來說的第一句話。

“此事,與苗姨娘無關。”

她的嗓音還帶着幾分嘶啞,說的很慢,卻很堅定。

她隻說了這麼一句,換而言之,她對其它的、對她的指控全盤接受,毫不反駁。

楊濯眯了眯眼。

“所以,你承認是你殺了李遏?”

或許是剛剛已經開口說話了,她也不再堅持閉口不言。

“是。”

“此事苗姨娘毫不知情?”

“……是。”

“那你的下馬仙從何處來?”

“……我去藥鋪裡買的。”

“但據我所知,你生下孩子後,李遏就禁了你的足,并派了人看管你,不許你随意走動。”

“……”

孟亭一時沉默。

楊濯既然能查到她被李遏禁了足,自然也會知道那時她整個院子的奴仆都是不許随意進出的。

現在她再借口是叫身邊的奴仆去幫她買的也沒什麼意義了。

半晌,她才慢慢道:“我已認罪,毒是我下的,人是我殺的,這一切都是我幹的,大人又何必再問這麼多呢?”

楊濯笑了一下,道:“李夫人,辦案,以探查真相為準,如今此案尚有疑慮,輕易結不了案,不多問幾句可不行啊。”

場面話,不過是場面話罷了。

眼前這人她也是認識的,三皇子楊濯。

聽說他立了三日的軍令狀要探破李遏之案,今日已是第三日。

若不是他心有成算,他現在也不可能說出這些話。

她又不是沒見過,那些官員為了今早結案,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随便抓一個替罪羊,把其他人當傻子戲弄。

這些人,不都是這樣嗎?

洋洋得意,虛僞至極。

若是這會兒已是三日之期截止之時,隻怕她根本不用多說什麼,早就被這位三皇子押進刑罰間,簽字畫押了。

但是現在,還有時間,這位三皇子才有閑情像逗弄一隻小鳥兒似的逗她,妄圖找出她話裡的每一處漏洞,把她想隐瞞的一切都挖得幹幹淨淨。

如此惡劣,孟亭幾乎要心生怨恨。

不能再讓這位三皇子這麼問下去了。

孟亭垂着眼,把一切情緒都掩在眼裡,顯得格外溫順,“大人,該認的我都認,沒有什麼旁的人了,全是我一人的罪過,不論是什麼後果我都認。”

這已稱得上妥協了,絲毫不在意後果的妥協。

隻要楊濯願意,現在就可以結案,回宮領獎賞了。

可惜楊濯不願。

他看着孟亭,半晌,慢慢道:“既然李夫人不願說,那就讓别人來說吧。”

什麼?!

孟亭猛地擡頭,心裡的那抹不安越來越重,心跳聲也越來越劇烈,在耳邊激烈的回響着,簡直要從心口跳出來。

不。

不可能的。

她動作很快,他們不可能抓到的……

孟亭使勁掐住手心,薄薄的手皮幾乎要被掐破,沁出血來。

她目光緊緊盯着審訊室門口,聽着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用一點微弱的希望安慰自己。

審訊室門被打開,另一個穿着孝衣的削瘦身影被押進來。

是苗姨娘。

孟亭瞪大眼睛看着苗姨娘,一時之間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

她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木偶,隻能看着那個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嘴卻像被縫住了似的,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苗姨娘整個人十分狼狽,看上去像是在水裡泡過似的,整張臉都濕答答的,不斷有水珠從發梢間滴落下來,在雪白的孝衣上暈開一片濡濕的痕迹。

她面無表情地進來,看也不看孟亭一眼,利落的直接在孟亭身邊跪下了。

那跪下來的,結結實實的“咚”的一聲,終于把孟亭給驚醒了。

她才像是那個剛從水中掙紮起來的求生者,猛地喘了一大口氣,才結結巴巴地道:“你不是,應該……已經出城了?怎麼會,你怎麼還在這裡……”

她明明給她下了藥,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醒?

而且,她都認罪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抓苗姨娘?

苗姨娘跪着,看也不看她,隻冷冷道:“你是蠢貨嗎?”

居然給她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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