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吧,這位小少爺果真顯出異于常人的天賦,天才之名傳遍長安城……”
夜聞柳翹着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晃着凳子。後面的故事倒也沒什麼稀奇的,他聽到一半便出了神。
這種“父憑子貴”的故事确是挺新鮮的,不過聽一陣呢又有些不得勁。這說書先生講的是唾沫橫飛、神采飛揚,隻是到了後頭就有些像是在反複了。
雖說不太聽得進了,夜聞柳卻沒急着走,瓜子磕的那叫一個香,這就不得不說了,大概這就是“别人家的才是最好的”吧!他放着自家店裡免費的瓜子不要,甯願花錢。
“不過,可惜了江公子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他啊——自小便是個藥罐子哩!”
啧啧啧,夜聞柳不由咋舌,藥罐子就藥罐子呗,反正是大戶人家,養的起!
他瓜子磕的噼裡啪啦的,就這講的書開始想象起長安城的繁華。
跟他現在呆的偏僻小城沒法比,跟他原先住的繁華城市也沒法比。
大抵是好奇心使然,哪怕經曆過兩種極端,倘若可以的話,他還是想去長安開一開眼,當然,也隻是想想罷了。
就他現在這境況,韓右會有錢支持他去物價那麼高的長安?
大成連科舉都沒有,他又哪會來機會去呢。
雖然現實如此的殘酷,但他仍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去往百聞不如一見的都城。
想起他曾經在書裡看到的,不知這大成的都城是否也“寸土寸金”呢?長安城裡的紙迷金醉可不是他光想便能想到的。
想着想着,夜聞柳便感到一陣悲傷。
他來這四年,無一不想着遠在上輩子的家人……嗯,應該是上輩子吧,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時能回去。
唉,就是不知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待桌子上堆滿瓜子殼後,夜聞柳拍了拍手,起身伸了伸懶腰,把玩着從頭上解下來的發帶悠哉悠哉的離開了茶樓。
韓右總是抓着夜聞柳披頭散發這點唠嗑他,但……夜聞柳表示這真不能怪他,他自己束的發,可謂是歪七歪八,還不如披着舒服。
他的頭發吧,最開始穿越過來的時候隻有小小一點點,還是留了兩年才長到這的。
至于束發?還是前幾個月韓右才開始教他的。讀書什麼的,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相應的,老天可能剝奪了他束發的本事,練了這麼久也沒多少長進。
雖說是披着發吧,放别人身上可能就是邋裡邋遢的屌絲,但夜聞柳呢,已經頗具翩翩公子的風範。
該說不說,夜聞柳可能是拯救了宇宙。
他上輩子便是個收獲回頭率極高的大帥哥,這輩子雖說才八歲,也已隐隐有向上輩子靠攏的趨勢。
不過對于這一點,夜聞柳是一點也不在意,樣貌罷了,再好看又有什麼用呢?
正如此,他一點都沒有藥低調上街的意識,非但不降低存在感,還把他的外貌優勢發揮到極緻!
他憑借這個優勢招了一堆大媽的喜愛!
“喲!小夜來了啊!要不要來吃我這新研制的甜點啊!”
“不啦姐姐,下次吃!不然要是教義父發覺我在外面逗留這麼久,我少不了一頓打!”
若問夜聞柳靠什麼在這小城鎮的貨攤間如此受歡迎,大抵就是他那張跟抹了蜜似的嘴了!
會有大媽抵住這樣的甜蜜攻勢嗎?不可能!就算有,也是因為叫的不是她!
“小夜這麼急着回去?你知不知道,早上的時候有一輛馬車停在你家酒館那啊?你義父啊,聽說甚至為了那馬車上的……有錢人,遣散了所有客人!”
聽罷,夜聞柳當真是停下了腳步。
就因為一個人所以不營業了?
還真不像韓右的風格。
在以往,夜聞柳依稀記得,就是那種有點小勢的縣城老爺,韓右也不放在眼裡。該罵就罵,該趕人趕人。甚至是那種狗仗人勢的二世祖,想賒賬都不行!講的就是一個現吃現付。
搞的夜聞柳都以為自己這亂認的義父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隐藏身份,連這種地方官都不怕。
如今這反常的舉動,恐怕就是夜聞柳打開韓右秘密的鑰匙。
思及此,他突然有了要趕忙回家的想法,并且身體力行的加快了步伐。
……
跑到了一座小山丘上,夜聞柳向遠處眺望,已然看到了自家酒館被風吹的飄來飄去的小旗子。酒館外本該坐滿人的小木桌,此刻顯得格外蕭條。
似乎并未看到什麼馬車。困惑爬上夜聞柳那張臉,他整了整衣衫,束了個半像不像的馬尾,快步走了過去。
酒館大門緊閉,夜聞柳慶幸自己出門前竟然會記得帶上鑰匙,畢竟以前都不帶的,無論他玩到多晚,總有義父為他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