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下江水月徹底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賀蘭瑾自芥子戒中取出一支新制的玉笛,遞到她面前。
“這法器便贈予江小姐。”
賀蘭瑾自己的碧玉笛青翠欲滴,好像一截初春新竹,而送她的這支則瑩白如月。
要教她法術,還贈她法器,若不是知曉賀蘭瑾真實意圖,江水月差點又要被感動了。
可惡,怎麼會有人表面功夫做的如此毫無破綻。
賀蘭瑾見她出神,陡然握住了她的手。
江水月吓了一跳,這人向來最重禮數,之前雖在緊急情況下抱過她,卻不曾碰到她的半寸肌膚,眼下怎會……
誰知賀蘭瑾緩緩撥開她的手指,将玉笛放入她掌心。
“若無法器,如何修習音律?”他嗓音清潤淡雅,如清風拂過耳畔。
江水月啞然,再推辭下去倒顯得她不識好歹了,便收下道謝。
賀蘭瑾收回手的瞬間,指尖拂過她的手腕,留下微癢的暖意。
…有理由懷疑你又在勾引我。
江水月握玉笛的手緊了緊,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法器有名字嗎?”
“尚未取名,你不妨為它取一個。”
原文說過,賀蘭瑾的法器名為“碧落”。
要不她的這支就取名叫“黃泉”?
還是算了,好不吉利。
看這笛子的外表潔白瑩潤,如高山之雪,又如一練清幽月華……
“那就叫它“小白”吧。”
聽到“小白”這個名字,賀蘭瑾臉上雲淡風輕的笑意差點失蹤。
“此名…”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江小姐喜歡便好。”
“我自然喜歡。”看着賀蘭瑾險些破功的模樣,江水月笑得開心又狡黠。
這才剛開始呢,你最好能一直表現得這麼溫柔有耐心。
不過幾息,賀蘭瑾面上便又恢複了那副從容溫雅的模樣。
他對着江水月執笛示範,從氣息控制到指法變換,講解得細緻入微。他聲音如春雨潤物,循循善誘,端的是位耐心十足的良師。
江水月暗自撇嘴。
隻教吹奏技巧,對如何引靈入體,凝聚靈力卻隻字不提。
不還是防着她?
良久,賀蘭瑾放下玉笛:“江小姐可以依照瑾方才所述,試奏一曲。”
“好呀。”江水月甜甜地應了一聲,将玉笛橫在唇邊。
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五音不全”。
下一息,如水壺燒開般刺耳的噪音響徹雲霄,驚起一片樹上的鳥雀。
賀蘭瑾握笛的手輕微顫抖了下。
江水月佯裝未覺,越發賣力地鼓起腮吹奏,刺耳的笛聲硬是将尉遲臨與沈慕雪都給引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尉遲臨劍眉緊蹙,如臨大敵。
沈慕雪看到江水月手中的玉笛,以袖掩唇輕笑了下:“江小姐,笛子不是這麼吹的。”
江水月臉不紅心不跳:“抱歉啊,我并不擅長吹笛。”
她轉向賀蘭瑾,語氣中充滿愧疚:“賀蘭公子,看來我實在不适合修習音律,要不就這麼算了?”
哈哈哈,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了吧!
誰知賀蘭瑾擡眼望她,面上笑意未減:“江小姐是初學者,難免生疏,假以時日自能成調,隻要……多練。”
江水月:“?”
不是吧我都吹成這樣了,還敢讓我多練,不怕把你聽聾。
尉遲臨和沈慕雪驟變的神色也很好驗證了這點。
但沈慕雪畢竟是大家閨秀,努力維持面上的禮節,柔聲道:“賀蘭公子所言極是,江姑娘初涉音律,勤加練習自然熟能生巧。”
尉遲臨沉默片刻,也正了神色:“師妹盡管放心大膽練習,我等以靈力封住耳識便是。”
江水月:“……”
傲天哥你真的不是在陰陽怪氣嗎?
看着尉遲臨和沈慕雪又将離開,把奏曲的舞台留給她時,江水月忍不住開口:“等等!我看還是跟着沈小姐學點法術吧,我體質也沒那麼弱…”
“江小姐。”賀蘭瑾向她走進,嘴角雖仍舊噙着和煦笑意,卻讓江水月無端感到一陣壓迫感。
直到逼近至她不過數寸距離,溫熱的呼吸輕灑在她的發絲間,他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
“江小姐是不喜歡我做的糕點嗎?”
“什麼?”江水月大腦宕機了下,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什麼糕點?”
賀蘭瑾笑得溫柔,眼中卻是清寒之色:“那盒荷花酥,為何盡數被你扔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