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收拾妥當,蘇卿言忽然生出幾分好奇——謝雲期穿女裝會是什麼模樣?
手中攥着紅蓋頭,他站在房門外,明明知道裡頭有人,卻遲遲不敢推門。
他不會打死我吧?
我讓他穿女裝,他不會打死我吧?
管他呢!他都看過自己穿女裝了,如今讓他也嘗嘗這滋味,算是一報還一報。
蘇卿言一咬牙,猛地推開門——
隻見一抹紅影卓然而立,衣袂翩然,竟是身着紅衣的謝雲期。
“你開門要死呀!”謝雲期瞬間沉下臉。
蘇卿言心頭一跳,手裡的紅蓋頭攥得更緊了。看來今日謝雲期脾氣不小,他默默關上門,低聲道:“謝雲期,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該先敲門的。”
話音剛落,謝雲期忽然慌了神,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立刻起身幾步上前,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下了。
“言言,我不知道是你……是我的錯,不是你的錯,我這嘴巴賤!”他懊悔不已,語氣裡滿是愧疚。
蘇卿言看着他這副模樣,嘴角抽搐——好家夥,又跪下了?
這人真奇怪,動不動就讓自己扇他巴掌,動不動就下跪,謝府簡直是個瘋人院,還好自己逃出來了。
謝雲期跪在地上,向來沉穩從容的人此刻卻慌得厲害,小心翼翼地擡眸望去——
蘇卿言就站在眼前,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那兩片總是噙着戲谑笑意的薄唇……他忽然很想湊過去親一口。
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他剛剛惹惱了言言。
猶豫片刻,謝雲期低聲開口:“言言,剛才罵了你……要不要我再挨一巴掌?要不然……十巴掌?十全十美,才能消了你的氣。”
蘇卿言聞言,古怪地低頭看他。
這一低頭,視線正對上謝雲期那雙愈發潋滟的丹鳳眼。
他今日穿着嫁衣,發髻挽得端端正正,鳳冠珠钗垂落,襯得整個人愈發楚楚動人,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仕女,偏生又帶着幾分撩人的豔色,勾得人移不開眼。
蘇卿言終于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謝雲期癡癡地望着他,目光又軟又黏,像是恨不得直接撲上去。
蘇卿言伸手,無語地看着他:“謝雲期,我還不至于為了這點事生氣,我沒那麼小氣。”他晃了晃手裡的紅蓋頭,“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
懸在心口的刀“哐當”一聲落了地,謝雲期立刻乖乖伸手,乖乖站起。
“言言,”他低聲讨好,”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也不要道歉,這樣顯得我們很生分。”
蘇卿言懶得跟他計較,無所謂地點頭:”知道了,謝雲期。”他頓了頓,擡眸瞥他,“時辰快到了,快蓋上紅蓋頭。”
謝雲期立馬點頭,可手卻不老實,指尖悄悄在他腰側撓了一下。
蘇卿言輕笑,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謝雲期,别幼稚,像個小孩兒似的。”
他墊起腳,不服輸地想——他不信自己夠不着!
謝雲期看着他踮腳的模樣,頓時笑彎了眼,覺得他可愛得要命,但還是好心地主動彎下腰去。
蘇卿言被他這番舉動鬧得哭笑不得,剛才還想耍帥來着,結果裝帥失敗,隻能尴尬地撓了撓頭。
謝雲期蓋着紅蓋頭,眼前一片朦胧,隻能微微低頭,借着縫隙偷偷打量他的反應。
他忍不住開口,聲音悶在蓋頭下,帶着幾分狡黠:“言言,回頭給你個驚喜。”
蘇卿言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下意識擡頭看他—-一
下一秒,謝雲期突然彎腰,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輕輕一碰。
紅蓋頭“唰”地一下被帶得歪斜,直接罩住了兩個人的腦袋,四目相對的視線瞬間被遮得嚴嚴實實。
蘇卿言:“………”又是這招,真的服了。
謝雲期卻絲毫不覺得害羞,反而擡起身,嘴角噙着溫柔又癡迷的笑意,手指輕輕撫過自己剛剛碰過的地方,像是回味無窮。
他低聲呢喃:“言言,你的新娘親你,說明我更喜歡你。”
蘇卿言無奈地搖頭輕笑,這人怎麼這般孩子氣。
“謝雲期,别太幼稚,該走了。”
謝雲期立刻乖乖點頭,卻還是忍不住撒嬌:“言言,紅蓋頭蓋着腦袋,實在看不清路……”
蘇卿言這才想起,自己當年蓋紅蓋頭時也這般煩人。他擡手示意:“伸出手。”
“言言,”謝雲期順從地握住他的手,又補了一句,”我松開的話,就找不到你了。”
“松開就牽回來,”蘇卿言失笑,“又不是小孩子。”
謝雲期松了口氣——幸好紅蓋頭遮着,言言看不見自己此刻的眼神。
那雙藏着偏執與癡迷的眸子,此刻正肆無忌憚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可奇怪的是,即便看不清,蘇卿言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灼熱的視線。
屋中分明隻有他們兩人,這目光的來源不言而喻。
隻是被這樣盯着,總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