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這個目光中,絡月一時之間忘記了從淮安的懷中下來,待她反應過來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突然感覺整張臉都有些發熱,也許是被淮安的體溫熱的,總歸不會是自己的問題。
絡月摸了摸臉,用自己的雙手去給臉頰降溫,捂了好一會兒這才好些。
巫族長老見她下去了,走到淮安的身邊為他号脈。指尖傳來脈搏的強勁跳動,他的心也徹底放下了。
“目前看來,君上體内的劇毒已經全部清除了,相比現在修為也在逐漸恢複吧。”
淮安點了點頭,道:“隻是修為被封時日太長,也不會瞬間恢複。”說着,他輕咳了幾聲,再接着道:“方才與骨慈的戰鬥,也隻是在硬拼,若他再不走,恐怕便會像他說的那樣,死的是我們了。”
“魔帝近身,果然不容小觑。”紹離說道。
絡月也與骨慈交過手,隻是讓她不解的是,這次對方似乎比上次要好對付些,竟然讓她那樣輕易地刺傷,且落荒而逃。
回憶起上次與骨慈的戰鬥,現在還有些發怵,那當真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緊盯着地面,視線逐漸有些模糊,模糊之際,眼前出現一雙鞋,擡頭看去,是淮安站在面前,正一臉關心地看着她。
反應過來,手中好像還握着他的劍,他定是來要劍的。
可是提劍的手此刻卻在忍不住顫抖着,若有千斤重。而她的手指也慢慢握不住劍柄,隻聽“哐當”一聲,劍柄脫手掉在地上,模糊的視線瞬間變得黑漆漆一片,連帶着意識也一同消失了。
*
焰熔血境中,穗歲一人獨自待在神魔殿中,仰望着殿中的魔族聖人,以及那位唯一被供奉在魔族的神。
她的目光一一掠過魔族聖人,最終落在了那位神的臉上,久久不見離開。兩手的手指絞在一起,無意之中将自己的手指扣出了幾道血痕也未能察覺。
殿門口三道影子飛快地沖了進來,穗歲頭也不回,道:“回來了,情況如何?”
為首的骨慈猶豫着,忐忑道:“未成,且淮安體内的毒已解,修為......修為不日便會恢複。”
穗歲的模樣傲慢極了,她從鼻間輕哼一聲,道:“既然是不日恢複,那便還是個廢物。”她稍微轉頭,看着骨慈,“怎麼?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敗給了這樣的一個廢物吧?”
骨慈聞言更加忐忑,低頭不語,心中也在恨着什麼,滿是不服。
但穗歲并未怪罪他,轉回頭又道:“這也不怪你,你們能有今日,全部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我費盡心思将封印破除放你出來,可終究比不上她的心思惡毒。”
“她”字語氣略重,還輕微上揚着,眼神中滿是不服與不滿,像是想要用眼神将眼前的神像摧毀。
“放心吧,她留在你身上的封印,我定會想辦法破解,到時你也不必擔心面對敵人會力不從心了。”穗歲說道,帶着三妖走出了神魔殿。
焰熔血境處處火光赤焰,但如今身處的宮殿卻壓抑昏暗,隻有輕微火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穗歲一身黑衣,大大的鬥篷将半張臉遮蓋了起來,給人極強的壓迫。
她坐在王座上,擺弄着手中的珠子。明亮的珠子被遮蓋在黑壓壓的鬥篷之下,難以将自身光芒散發出來。
片刻,穗歲開口,問道:“此次行動,可還有新收獲?”
“還是淮安身邊的那個靈族女子,這幾次看來,那女子的靈力雖平平無奇,但爆發力極強。我與她第一次交手時本以為會輕易殺掉她,但都以失敗告終。”熠風說道,他想起絡月就氣得牙癢癢。
他不放在眼裡的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在他手下活到現在。
“這個靈族女子究竟是什麼人?她為何會與淮安在一起?”穗歲問道。
熠風搖了搖頭,骨慈又接着道:“既然是靈族,應當與那位差不多。”
聞言,穗歲若有所思,露在鬥篷之下的紅唇咧嘴笑了下,道:“既如此,便将她帶回來吧。”
淮舟回到屋内後,看了一眼屋後發着亮光的地方,他回憶着方才在殿門口偷聽到的話,走了進去。
屋後有一片耀池,耀池之上是一塊由玄鐵制成的台子,上面拴着玄鐵制成的鐵鍊,足有成年男子胳膊那樣粗。
在鐵鍊的另一端,正鎖着一位紅衣女子。
女子面色憔悴,昏昏欲睡,可隻要一低頭,脖上的鐵鍊便會将她拽回。一陣窒息襲來,便隻能半睡半醒地待在這裡。
在上方,是被掏空的屋頂,血月的光芒從洞外直射進來,正好落在了女子的身上。紅色的衣服,再配上紅色的月光,這場面在外人看來,确實會被吓得四處逃竄。
而這對于淮舟來說,已經是見慣不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