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進教室，在黑闆的手勢舞比賽通知上鍍了層金邊。蘇婉清攥着書包帶的手微微發緊，聽着前排同學叽叽喳喳讨論隊形。劉雪突然轉過身，眼尾挑着笑：“就咱們班這比賽規格，可别混進拖後腿的。”周圍幾個女生跟着捂嘴竊笑，目光有意無意掃過教室角落。

班主任敲了敲講台：“報名人數超了，得裁掉幾個。”話音未落，劉雪已經舉起手，馬尾辮随着動作晃出得意的弧度：“老師，蘇婉清肯定不行！上次體育課學廣播操，她連基本動作都記不住。”哄笑聲像漲潮的海水漫過課桌，蘇婉清感覺耳尖發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班主任的目光在點名冊上停留片刻，筆尖懸在蘇婉清的名字上方遲遲未落：“這個......”“老師！”前排男生突然舉手，“聽說這比賽要拍視頻上傳，萬一有人拖後腿，咱們班可就丢人了。”教室裡此起彼伏的附和聲中，蘇婉清盯着自己在課桌上投下的影子，把發燙的臉頰埋進臂彎。

午休時，蘇婉清抱着數學練習冊逃也似的沖進辦公室。數學老師接過她顫抖着指出來的錯題，鏡片後的目光溫和：“别着急，咱們一步一步來。”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草稿紙上，老師用紅筆勾出解題思路的瞬間，蘇婉清突然想起小時候學跳舞的日子——那時她踮着腳尖轉圈圈，鏡子裡的裙擺能開出花來。

下午的陽光變得刺眼，蘇婉清剛踏進教室，就被班主任叫住。對方翻着手機，語氣帶着施舍般的憐憫：“我看了你初中的藝術節視頻，勉強能跟上節奏吧。反正缺人，實在不行你就試試？”周圍傳來壓抑的嗤笑，劉雪故意大聲歎氣：“老師，這不是耽誤大家練習時間嘛！”

蘇婉清捏緊校服衣角，喉嚨發緊。但當她看見數學老師悄悄從辦公室門口投來鼓勵的目光，突然聽見自己的聲音從胸腔迸發：“我可以。”教室裡驟然安靜，她望着班主任驚訝的表情，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這次，她不想再當被随意裁掉的選項。

蟬鳴在梧桐葉間撕扯得愈發刺耳，劉璐裹着薄外套倚在教室門框上，蒼白的臉色卻掩不住眼底的得意。班主任将點名冊塞進她手裡："你平時最細心，幫我盯着訓練，跟不上的直接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