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士們——打敗面前這群烏合之衆!咱們就該回家了! ”
“ 回家!回家!殺——! ”
回應他的,是數千甲士積蓄已久的、宛如火山噴發般的狂濤怒吼!這“回家”二字,對于外出征戰多時的徐州兒郎,瞬間點燃了所有疲憊下的兇悍血性!士氣如同被點燃的燎原大火,轟然暴漲!
重甲铿锵!馬蹄如雷!剛剛紮下的軍營側翼,如同巨大的閘門轟然打開,一支沉默的黑色鐵流,裹挾着碾碎一切的死亡氣息,向着那鋪滿原野、喧嚣混亂的人海,發起了最直接、最迅猛的 對沖沖鋒 !沒有試探,沒有陣列變換,隻有最純粹的正面碾壓!
盧龍和他的頭領王興盛等人,正揮舞着武器站在一處地勢略高的土丘上,嘶吼着指揮着那汪洋般的隊伍向前推進。他們臉上的狂熱尚未褪盡,瞳孔中映照出的止戈軍身影,也與之前遇到的潰散府軍完全不同。
太快了!
那沉重的蹄聲敲打着大地,仿佛直接踩在人的心尖上。前排的重裝騎兵和披覆鱗甲的精銳步卒,就像一柄驟然投入熱油中的淬火尖刀!
“轟——咔嚓!”
第一波撞擊,沉悶如滾雷!止戈軍鋼鐵撞角般的前鋒,以摧枯拉朽之勢,狠狠楔入“人潮”最密集的前端!那些臨時拼湊的、以血肉之軀為主的陣列,在披甲戰馬的沖撞和鋒利長槊、環首大刀的劈砍下,瞬間如同被巨石砸中的豆腐!
慘叫聲、骨骼碎裂聲、農具折斷聲驟然爆發!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人群,正面承受這來自真正百戰邊軍的雷霆一擊,那脆弱的士氣與沒有的陣型,在接觸的刹那便宣告崩潰!
戰場上,隻要一個士兵逃亡,便能帶着旁邊的士兵逃亡,止戈軍的戰鬥力,遠超過了這些叛軍的承受極限。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高效、如此冷酷的殺戮機器!
“啊,跑啊!”
“快逃啊,當家,你在哪?”
混亂的呼喊取代了進攻的口号,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們推搡着,哭喊着,丢掉手中毫無用處的農具木棍,不顧一切地向後奔逃,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瞬間,那看似浩蕩的人海,竟因最前鋒的崩潰而引發了連鎖反應,如同退潮般向内塌陷、混亂不堪!
盧龍和屬下王興盛等試圖彈壓,試圖穩住陣腳,但在這洶湧的潰退洪流中,個人的勇武和嘶吼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黑色羽流以驚人的速度向土丘核心蔓延。
謝淮身先士卒,手中長槊如龍,所過之處人仰馬翻。他的目光銳利地鎖定了土丘上那面簡陋的“盧”字旗。
“噗!”王興盛揮舞着大刀剛格開一名騎兵,卻被另一側一名止戈軍精銳步卒的環首大刀斜劈入肩胛,半個身子幾乎被劈開,鮮血狂噴,倒地抽搐。
“興盛兄弟!”盧龍目眦欲裂,剛一分神,一支長槊“嗤”地一聲,精準地貫穿了他沒戴頭盔、布滿汗水的脖頸!他全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奪命人,那人年輕地讓他難以置信。
下一秒,長槊抽出,寒光閃過,他的頭顱已經被取下。
“盧龍已死,降者不殺!”謝淮高呼。
“盧龍已死,降者不殺!”咆哮中,巨大的嘶喊震驚戰場。
當最後的潰散人流像受驚的野兔般蜷縮在土地間,隻留下遍地狼藉的農具、丢棄的雜物和密密麻麻的屍體、傷者時,武進陵口漸漸恢複了寂靜。烈日照耀下,止戈軍黑色的甲胄仿佛吸飽了光和熱,泛着冰冷而危險的光澤。
這場被盧龍軍寄予無限期望、試圖改寫命運的“擒王之戰”,從止戈軍開始沖鋒算起,到主要首領盧龍、王興盛等人橫屍當場,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其進程之快,結局之簡單,近乎兒戲。
遠處,江州軍的繞行路線上,一支先鋒偵騎剛剛抵達視野邊緣的小山包,傳令兵望着遠方尚未完全消散的煙塵和戰場上清晰的“止戈”兩字大旗,錯愕地勒住了缰繩。
謝淮駐馬坡頂,兜鍪上的紅纓在風中微微飄動,他面無表情地望着遠方的先鋒騎兵,微微勾起唇角。
“傳令,收拾戰場的事,交給江州軍,我等,起兵,歸鄉!。”
就這點本事,老東西,你拿什麼和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