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比娘好說話多了,知道他們犯錯會訓兩句,但絕對不會打他們。
蘇月光還是忍不住再說兩句:“太高的樹爬了掉下來多危險呀?”
之後放下擔子,弟弟妹妹伸手一拉,也坐了上去。
這荔枝零零散散的,有漂亮的,有小個的,一看就知道是樹頂摘不到的。
也就隻有那種非常高大的樹才會有好果遺漏。
才撥開一點點殼,汁水就湧出來,蘇月光趕緊舔了舔,甜滋滋的,這滋味多美妙。
将大半殼剝開,裡頭的果肉晶瑩剔透。
常年吃荔枝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什麼樣的荔枝最新鮮。
荔枝之所以叫荔枝,就是古人發現它不離開枝,一離開枝就死,就算跟着枝一起摘,也活不了多久,迅速失去原來味道。
新鮮的荔枝,一口含進口腔,那味道更美了。
旁邊小弟弟一邊吃荔枝,一邊抽泣,一邊說:“阿娘打不痛!”
叫人好氣又好笑,弟弟妹妹們壓低聲音哈哈笑,蘇月光也是忍不住小小笑了聲,摸摸他腦袋。
“要是二哥在就好了。”
他們的二哥,蘇月光的二弟,現在在城裡給人當學徒呢,已經去三年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學成歸來。
回來也隻是笑,不會跟家人講裡頭情況。
荔枝沒兩個,一下吃完了,屋裡頭傳來阿娘的聲音:“剛不是聽到聲音說大弟回來了嗎,怎麼不見人?一個個不知道又跑去了哪,一天天的腳不粘家!”
五人趕緊從柴堆跳下來,不管是幹嘛,兄弟姐妹一個不在家就是會挨罵的。
剛才沉浸在小世界裡沒注意,從後門進了屋這才看到,原來有人來了。
蘇月光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又是哪個親戚,低頭跟着弟弟妹妹入屋,經過一個年輕男子身邊時,對方喊了他一聲。
蘇月光偏頭撇了一眼,對方的眼睛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之前沒敢看,也就一眼,迅速垂下眉眼低低應了聲:“嗯。”
是個五官端正的男人。
蘇月光臉頰發燙,更加走快了兩步,不會又是上門提親的吧?
他到竈房裡面燒熱水溝茶,看到娘進來時忍不住問:“不是說這兩年不…的嗎?”
張玲歎說:“誰知他們都來了,怪就怪第一個亂敢上門!”
蘇月光忍了兩下,終于沒忍住:“人家住那麼遠又不知道。”
張玲撇了他一眼,喊他趕緊泡茶葉,扒拉了兩碗粥這就出去了。
他娘應該也是剛忙完,都沒得停一陣吃粥,這就有客人來了。
第一個上門提親的那媒婆是不認識的,但這個媒婆卻是認識的,就是他娘說這兩年内暫時不想的那個媒婆。
蘇月光一端茶出去,就聽到這個媒婆笑盈盈道:“第一個都上了門了,我還以為你家要改了主意呢,這不立刻就有人托我來提親。”
“咱們家的大哥兒養得好呀,這才幾天,就許多人家來問,不是好的,我都不敢往你跟前帶!”
“陳家這三小子也給你帶來了,剛剛十七歲,說是好早以前一眼就相中了你家大哥兒……”
蘇月光:“……”
他臉上臊得慌,給媒婆斟茶時,媒婆沖他挑眉弄眼,給那漢子爹娘斟茶時,對方沖他上下打量挺久,滿意的點點頭。
給漢子斟茶,對方眼睛一直直勾勾看着他,一直笑着,嘴角的笑容都沒落下過。
蘇月光瞬間燒紅了臉,趕緊退下。
這家子拿來的東西也不少,有一吊豬肉,半麻袋荔枝。
可以看出這一家子都相當滿意他。
小哥兒模樣端正,眼睛大,鼻梁高挺,縱使常年下地,臉蛋兒也是白白嫩嫩的,好看又耐看,人勤快話不多,說話聲音不大但有禮,誰不喜歡。
他娘招待客人也是淡淡的,對方愣是要将所有東西留下,啥都沒帶走。
送走客人之後,他娘着急忙慌的出田幹活去了。
蘇月光坐在竈房裡燒火,拿了根小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莫名有些不開心。
最後深深歎息了一聲。
晚上很快發生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