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他讀完報的時間是26分，所以應該可以确定循環的23分鐘記錄點。

可是異常在于，第二次從他們循環開始到死亡的10:47分，根本沒有用到24分鐘。

尤其他低頭讀報的那一段時間，也并沒有12分鐘。

他再次看了一眼時間，10:25分。

陸之第三次拿過報紙，找到他們被預設好的第三次死亡的結局，和第二次依舊是不同的。

讀完之後，擡頭，10:30分。

陸之隻是一言不發的沉思，盯着屏幕發呆，然後突然抓過報紙，再盯着屏幕發呆。

為此秦聞給陳燦使了個眼色，表示是說：他這是在做什麼？我可以說話嗎？

陳燦：？

他眼皮抽筋了？

秦聞：……

好的，直覺告訴他陳燦沒看懂。

“在想什麼？”他幹脆直接問陸之。

陸之将報紙折好，塞回那個被他搶了三次報紙的乘客手裡：“時間不對。當我讀報紙的時候，時間會加快流逝。”

“呵呵。”老人第三次憑空出現在了對面，手中的鋼針一下一下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嗒、嗒。

“加速流逝？讀報紙？……是在催我們死亡？”秦聞道。

陸之微微歪了一下頭。

“死亡與時間并沒有必然聯系吧。并不是說到點我們就一定會死亡。”

假如将壽衣完成列為死亡的觸發條件之一。

陸之試探性地再次拿過報紙開始閱讀。

耳中傳來的毛衣針碰撞頻率加快了。

時間與她織成壽衣的速度是相關的！

正常情況下，她的鋼針碰撞頻率為一秒一次。而當他讀報的時候，鋼針碰撞頻率會跟随着時間的加快而加快。

……

所以呢。

有什麼用？

不讀報他們就不會死嗎？

“……”陸之提議，“要不我們先死一死？”

萬一不讀報就不會死呢？

“……”

陳燦：“有沒有體面一點的方式？”

秦聞已經掏出了槍：“那也行……或許我們多死幾次，就把系統死崩潰了，強制通關。”

陸之竟然很認真地回應了秦聞的話：“不死個幾百萬次以上，系統應該不會崩。但是死那麼多次你應該差不多崩了。……你把你槍先收了，别有事沒事就往自己腦門崩一槍。”

秦聞聽話。

秦聞收槍。

讀報的時候時間加快，而當說話的時候，會變慢。

具體來說，在倒退。因為老婦人會直接開始拆掉織好的部分。

這個時間流逝好像是僅針對于她的。

“那如果我們一直說話——”陳燦表示，“她把壽衣拆完了，會讓我們離開嗎？”

“可以試試。”陸之點點頭。

然後三人陷入沉默。

約莫十秒後，陳燦默默舉手：“我們……說什麼？”

“這位小友。”秦聞輕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叫秦聞。”

“我叫陳燦。”陳燦也選擇忽略自己的遊戲昵稱，直接曝出真實名字。

跟人在那裡嘿嘿嘿确實有點傻。

再說秦聞聽上去也是他的真名，那也就坦誠相見了。

三人再度陷入沉默。

“那陸哥看起來還是學生。”秦聞再度打破沉默，手又一次撩起了陸之發尾，“在哪所學校？”

“A大，大一。”陸之将他的手抓過去，放在了他的腿上。

“這麼巧，我也是。”秦聞乖乖安分了，“我大三，算是你的學長了，考古系的。”

“嗯。”

陸之盯着老太太的手，依稀覺得她的笑容中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在拆到最後一圈的時候，所有顧客再次突然暴起。

“……”

甚至沒給他們自殺的機會，他們再次循着報紙的死法草草結束了第三次循環。

第四次複活的時候，三人很整齊地沉默了一分鐘。時間從10:23跳到了10:24。

陸之這次沒有拿起報紙。

10:30分，老太太依舊沒有出現。

10:35分，老太太出現，開始笑呵呵地織起壽衣。

10:40分，列車内毫無動靜。

10:50分，列車依舊在一片黑暗中呼嘯前行。

10:55分，在三人注視下，壽衣，織完了。

陳燦額頭已經沁出一滴汗，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10:56分，老太太擡起頭，将目光投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