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乖巧得讓人挑不出毛病,東方仗助反倒揚起了眉頭。
“啊,好多遊戲機。”她放了茶杯,往電視機前走,身體一晃,幾乎是趴在了地毯上。
東方仗助的膝蓋壓着地面,還差一點兒就要撈到她,绫小路甯甯已爬起來,一把抓住手柄:“來打遊戲吧!”
雖不怎麼住在家,東方朋子還是将仗助的遊戲卡帶和遊戲機全都堆在電視旁。
說什麼要打遊戲,東方仗助記憶裡,在绫小路家從沒看到過類似的東西。但從她會醉成這樣來推測,他還有太多不清楚的事。
戴着紅帽子的角色和穿着粉裙子的角色,在積木的叢林裡上蹿下跳。
仗助很久沒碰這個遊戲,但憑借手感将操作記得清楚,甯甯也沒有輸,足以叫人感歎她“是個好手”。
“你怎麼會玩這個?”一輪結束,仗助問。
“工作需要。”
“哈,什麼工作要會打遊戲?”
“不止打遊戲,什麼都要會。”绫小路甯甯放入另一個遊戲卡帶:“因為人手不足,随時都要替補别人的班,加班費開始還行,後面越來越不值,好像付出的努力都沒了意義。說起來,你在做什麼來着?”
仗助剛要回答,音樂聲響了起來。
電子音樂回蕩在房間,绫小路甯甯踩動腳步。這遊戲買回來後隻玩過幾次,東方朋子有心情時,會和仗助一起跳跳,良平則在旁邊鼓掌。平日動用身體也都是學體術之類,東方仗助沒和别人一起跳過舞。
地燈中,他和绫小路甯甯擺動着身體,簡直就像是在夢裡,有些無法呼吸。
“跳得不錯嘛。”
“還能更好。”
“看,這個怎麼樣?”
“看我的。”
也是要到了應該做夢的時間,生物鐘不斷在提醒,在仗助擺出一個搞怪的動作後,绫小路甯笑得出來,不知怎麼沒法停下,坐回沙發裡。
仗助來了心情,跟着她繼續做,她擺着手要他停下,甚至笑到完全倒了沙發上,還遮住了臉。
東方仗助于是蹲下身看她,笑聲漸漸地小去,停下了,兩人面對着面,在音樂聲裡注視着彼此。
東方仗助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腦袋裡有一根弦,像是在提醒他這應當是一個重要的時刻。
當然啊,想想他此前的人生,有過和其他女性于深夜呆在同一個空間裡的情況嗎?沒有,完全沒有!在柔道場上被前輩摔得呼吸不過來,當然不算!
而且,當下和他處于這一情境的不是别人,怎麼說……這個時候發生一些浪漫元素的故事也……
“仗助。”
就在這時,绫小路甯甯忽然開口。
東方仗助的呼吸聲都壓低了,有股熱度頓時在他的腦袋裡打轉。
當绫小路甯甯擡手撫過他的臉頰時,可以說,他的思緒幾乎是空白一片,身體全都僵住了,然後他聽到她說——
“對不起。”
這回腦袋真的是全白。東方仗助不知道她在為什麼道歉,期待好像落空了一般,他既忐忑,但也像是松了口氣。
“什麼?算了,”他扯開笑容,“不管是為什麼,我都原諒你。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