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妖震驚:“你還挑上了?!”
“我不是那意思,诶——呀!”金子狠狠揉搓臉頰,放下手,“讓我待,我就待。不讓我待,我就走。行不行?你們定。”
衆妖面面相觑,沒人敢出面定奪。
金子躺下沒過兩分鐘,呼噜聲起。
墨栀一攤手:“豁達成這樣,不可能是壞虎。”
“你們看。”鮑亦可神色從容地踢了金子屁股一腳。
金子眯眼瞧是鮑亦可,砸吧砸吧嘴,“咋滴呀,哥擋你道啦?”翻個身,翻到呂巳的鋪蓋上,三秒鐘呼噜聲又起。
墨栀再一攤手,“脾氣好成這樣,不可能是壞虎。”
老兔子鼓足勇氣走過來,擡腳……
“哎!不行、不行,你不行。”呂巳、黃大局慌忙架走不知死活的老兔子,這一腳真踢上去,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攔不住暴怒的山君,老兔子必死。
組織成員們擠在牆邊嘁嘁喳喳,漸漸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都安靜睡去。
墨栀她們也睡了。
睡了兩個小時,清晨五點老弱病殘妖們起床疊被,準備繞院晨跑。
趙姨叫了墨栀、鮑亦可、黃大局和呂巳,唯獨沒敢叫金子。
貓科大妖們不肯起,隻有呂巳肯爬起來,和他們晨跑。
“你是新來的妖裡面級别最低的,但趙姨最看好你。你和他們都不一樣,你勤勞、踏實,不像他們浮躁。”趙姨将呂巳編入隊伍最前排,“領跑的這位,你叫他馬叔,你馬叔年輕時跟唐僧取過經。”
“啊?”太扯了吧,姨。
馬叔笑呵呵,“好馬都不興提當年嘞勇,現在不中啦,老骥伏枥喽。”
趙姨對呂巳說:“年輕人,奮力跑,跑完規定的六圈要是還跑得動,進入耐力賽。堅持到最後有牛奶,第二有雞蛋,第三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一會兒的早飯是?”
“翡翠白玉湯。”
“翡翠……白玉……湯?”
“菠菜炖豆腐。”
呂巳點點頭,活動起手腳,怎麼着也得讓墨墨吃點兒葷腥。
“一!二!一二一!”跑圈的組織成員們,齊聲高喊口号:“前行志不移,一心為組織!人族亂蒼生,萬妖滅人盟!”
這麼中二的口号,呂巳身在其中,羞赧地捂住半邊臉。
馬叔一馬當先,回頭看他:“恁這小年輕兒才跑一圈半,臉咋都憋類通紅,是不是叔帶哩速度太猛咧?”
呂巳忙擺手:“沒事兒,叔你跑着,我跟得上。”
“恁這些小年輕,成天不曉得鍛煉,身體根本不中。”馬叔放慢速度,遷就呂巳,“恁得鍛煉,一點兒不挪窩兒,那不成鼈了嘛!”
“是。”
“對喽,恁不是鼈吧?”
“不是。”
“那就撒丫子跑起來。”
三圈過後,老的、弱的扶着病的、殘的走,走完六圈退場觀賽。
呂巳跟在馬叔身後,不管他快與慢,始終保持三步之遙。
馬叔:“中啊,恁咋這快兒都适應了,能攆上俺嘞速度。”
呂巳:“馬叔節奏帶得好。”
“恁跟緊,馬叔要加速咧!”馬叔在原有基礎上,彈射加速‘嗖——’地蹿了出去,并保持高速繼續奔跑。
呂巳咬牙硬跟,勉強追到相差半圈。
馬雖然老,但也跑得比驢快,這是天生的優勢。
跑到第十圈,場上就隻剩呂巳和馬叔。
跑到第三十圈,場外觀衆都散了各忙各的。
等跑到第五十圈,呂巳已經能重新與馬叔保持在三步之遙。
驢的爆發力遠遠不及馬,然而一旦賽程拉長,驢的耐力優勢就顯現出來了。
“恁到底屬于哪類妖科嘞?”
“我跟你一樣,同屬于馬科。”
“恁也是馬?”
“我是驢。”
馬叔聽到他的回答,雙唇緊閉緘口不言。明知道是必輸的局,自尊心卻不允許他停下腳步。
又跑了幾圈,呂巳聽馬叔喘息好似在拉風箱,已然到達身體極限。
“我認輸。”呂巳驟然停下,掐着腰假喘,“跑不動了,跑不動了。”
馬叔扶膝大口大口換氣,眼神複雜地看他。
呂巳沖馬叔笑笑。
“阿巳。”墨栀醒了,趴在窗邊懶聲喚他。
“哎!”剛還呼吸急促的呂巳,這會兒跟沒事兒驢似的奔向墨栀,聲音平穩且柔和:“墨墨,我得了顆雞蛋,待會兒拿給你吃。”
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