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青有氣無力的躺着:“……”
她昏昏欲睡,今天沒有任何動力工作,頹廢。黎歲踹開門時,手中扔出的文件夾噼裡啪啦砸在地闆上。她指着黎若青的手直發抖:“董事會剛把你簽的合同甩我臉上!”咖啡杯在半空劃出弧線,深褐液體澆透了黎若青皺巴巴的襯衫,“一晚上花了五十萬!你最近給我談成了幾筆生意?!”
黎若青抹了把臉上的咖啡,戾氣橫生,後槽牙咬得發酸:“不就虧了點錢?你以前養着劉傑的時候,他花錢大手大腳也沒見你這麼激動。”
她晃着宿醉的腦袋撐起身,左肩的傷扯得她抽氣,“哦對了——你藏在保險櫃的小秘密,我昨天看見了。”
“你這個不孝子!”
黎歲咆哮着抄起黎若青練字的鎮紙砸向桌面,木紋裂開的聲響驚飛了窗外的麻雀。
“跟女人鬼混就算了,現在還敢翻我東西?”她的高跟鞋碾過散落的珍珠,“昨晚又帶哪個玩意兒進公司了?前台說你電梯裡摟摟抱抱,不像話!我的老臉都被你丢盡了!”
玩意兒?在她眼裡,談戀愛的女孩都是玩意兒,上到小明星模特下到普通家庭女孩,在她眼裡都上不得台面,污了黎氏集團黎總高貴的臉面。
隻有面對着鄒痕她有三分好臉色,多半是對着鄒平有幾分莫名其妙的寬容,連帶着對她孩子也是。
“關你屁事。”
黎若青扯過助理遞來的紙巾,擦着袖口的咖啡漬,“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這是和你有樣學樣。”
“我玩女人了?你學我就該找個男朋友,找個家世好的。”
“我拒絕。”黎若青淡淡地,對這番言論索然無味。
話音未落,黎歲的巴掌擦着她耳邊扇在辦公椅上,震得後頸的齒痕滲出血珠。“打啊,”她舔了舔破皮的嘴角,“反正你除了動手,也隻會拿黎氏威脅我。”
不斷了她的後路,她一定不會聽話。這畜生就學不會怎麼才能做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走廊傳來員工們憋住的呼吸聲,黎歲下定決心,她突然抓起平闆電腦砸在黎若青腿上。“滾!從今天起滾出黎氏!”
“不認錯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她下最後通牒。
碎裂的屏幕映着她通紅的眼眶,而黎若青低頭盯着腿上的淤青,突然笑出了聲。
黎歲的袖扣嘩啦啦掉在地上,滾到休息室門口——那個穿吊帶裙的女人不知何時醒了,正赤腳站在陰影裡,腳踝處有道模糊的紅痕。
助理推眼鏡的手突然一抖,鏡片反光裡,黎歲顫抖的手指正指向休息室:“她……她怎麼還在這?!”
“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都帶到公司來了…你真是荒唐!”
“你說樂樂?”黎若青撐着桌子站起來,襯衫領口露出的有片吻痕,“昨晚酒吧散場她喝多了,非要跟我回公司。”她晃到咖啡機前又接了杯冷咖啡,突然扭頭沖黎歲笑:“玩玩而已。”
她回頭看去,昨夜的記憶湧入腦海。
昨晚上十點多,黎若青被好朋友高麗叫過去玩,癱在酒吧猩紅卡座裡,指間煙蒂簌簌落灰,燙到虎口才猛地回神。
她身旁狐朋狗友一堆,高麗玩嗨了,正把野格往她嘴裡灌,冰液順着下巴流進襯衫,混着後頸未消的指痕,刺得生疼。
舞池射燈掃過角落時,她看見穿墨綠絲絨裙的漂亮女人踩着細高跟走近,面容清秀,帶着幾分冷漠。
“小黎總一個人喝酒?我是樂樂,高總讓我陪你。”女人湊過來,一股妩媚的味道,和鄒痕太不一樣了。
黎若青指尖的煙蒂掉在絲絨裙擺上,燙出焦黑的洞。女人卻隻是輕笑,膝蓋順着卡座皮質邊緣蹭過來,高跟鞋尖勾住她腳踝:“高總她們說小黎總喜歡傲慢漂亮的小公主。”
她仰着下巴,眼睛微眯着,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頭發垂在鎖骨上,哪怕在昏暗的酒吧裡也格外顯眼,這一瞬間,她聯想到了前幾天逃跑的那個人。
怎麼又想起她,犯賤。黎若青唾棄自己,跑了就算了,就當是沒有緣分。
“抱歉,會不會打擾你?小黎總。”
女人話音未落,黎若青突然攥住她腰側,指腹碾過吊帶裙下凸起的骨節,感受着對方皮膚下與自己後頸相似的濕冷觸感。
野格酒瓶在桌面磕出脆響,深褐液體濺上女人鎖骨,順着凹陷的弧度往下流。黎若青低頭去舔,卻被對方按住後頸,墨綠絲絨蹭過鼻尖時,聞到一股混着雪松味的香水。
舞池射燈突然全滅,應急燈的幽綠映出女人後頸的蝴蝶紋身。
黎若青咬開對方耳釘,金屬涼意混着血味湧進喉嚨,而女人的手正探進她襯衫,在腰側輕輕碾出月牙形痕迹。
低音炮震得卡座發顫,女人突然扯下她腕間皮筋,墨綠裙擺掃過鼻尖時,黎若青看見她大腿根有片淡青咬痕,在幽綠光影裡泛着水光。
這是誰做的?這一瞬間她恍惚間以為這是鄒痕。
不,不一樣,她沒有這麼溫順,沒有這麼香,她身上味道淡淡地,而且鄒痕的鼻梁沒有這一顆痣,後頸幹幹淨淨,沒有蝴蝶紋身。
而且眼神沒有這麼溫柔,這一次也終究是……赝品。
“還要再來一杯嗎?”
女人貼着她耳垂輕笑,指尖劃過她後頸未消的紅印,“剛才看你喝酒的樣子,倒像被誰欺負了似的。”
沒有任何人比得上鄒痕,少年時的欲望和愛全都屬于她,青年時的愛與恨,占有欲也是她。
黎若青骨子裡那份偏執的瘋狂,讓她永遠不會放過掌中之物。
“小黎總?”樂樂疑惑歪頭,眼睛亮亮的。
黎若青突然笑起來,抓起桌上的野格往她嘴裡灌,冰液混着對方唇上的甜膩,順着下巴流進襯衫,在腰側那片新添的齒痕上,暈開和舞池燈光同色的暧昧紅。
“今夜,你陪我。”
黎若青浪蕩不羁的摟着她,修長的雙腿敞開坐着,将她抱來腿上:“多少錢,随你開。”
她的嗓音溫柔醉人,穿着一身高定西裝,騷包又有錢的标簽都溢出來了,在這兒混的女孩子,沒幾個蠢的,哪怕不喜歡女金主,也不會直接拒絕。
于是,順理成章的,樂樂害羞的埋入她的懷裡,後來的事就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