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兒是真把他的病放在心上了,今天那麼緊急的情況下還跑回家裡揣了一兜錢也不說做什麼。
如今也是,等村裡人都走幹淨了才帶着他了看病。
林若谷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了他,他雖然花心,但是對每個人都很真誠。
“我真的沒事,劉大夫都說不用針灸,時日久了興許就想起來了。”林若谷将趙樂言拉到角落,皺着臉道。
“村裡的大夫哪比得上人家這大醫館?人家大夫說了,三針下去,保管你針到病除。”
林若谷看着天真的小哥,他除了剛醒的時候,後來都極少頭疼,這大夫随便把把脈,一針下去一百文,這哥兒的錢袋子都得掏空。
“你是擔心錢?沒事,我有,沒了咱可以再掙。”趙樂言今天生怕不夠用,還特意将吳三娘交給他保存的錢也帶了出來。
林若谷咬了咬牙,垂下眼扯了扯趙樂言的衣袖,“我、我怕疼,要不還是喝藥吧。”
趙樂言笑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不疼不疼,我聽說中醫手法很準的。再說喝藥哪有紮針快,說不準你就想起來了。而且你有了記憶才知道要去哪?不然跟個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面漂泊我還得日日擔心。”
林若谷沉默半晌,下颌線都繃直了,瞧着很是可憐。
這麼害怕嗎?趙樂言歎了口氣,無奈妥協。
卻被林若谷扯住衣袖,“算了,試試吧。”萬一真能恢複記憶呢?總比現在跟個白癡似的好,什麼也沒有,一敗塗地。
針紮進頭頂的百會穴那一刻林若谷面色平靜,但眉頭蹙起,明顯在極力忍耐着
針尖刺進身體的酸脹感。
眼見林若谷手心攥在一起,腳背都繃直了,大夫無奈道,“放松,哪有那麼疼的。”
林若谷暗暗呼出一口氣,手剛舒展開便被一雙柔軟的手握住,“沒事,你疼就捏我的手。”
林若谷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内心大呼于理不合,但卻被另一股暖意群覆蓋,貪婪的想要回握歸宿,又覺得太過唐突。
他指尖微微顫動,僵硬着任由小哥兒抓着。
這哥兒……真是的……
大夫一邊施針一邊輕笑道:”你這夫郎可真是貼心,夫夫感情真好啊。”
趙樂言緊緊盯着大夫的動作,每下一針他就龇牙咧嘴臉比林若谷都皺的緊,“您還是認真點吧,别紮錯地方了。”
他之前陪室友去打點滴,碰上個實習小護士,找不準血管,把室友快紮成馬蜂窩了。
“放心,老夫可是方圓百裡第一神針,從未紮死過人。”
趙樂言聞言,握着林若谷的手更緊了。方圓百裡就景陽縣這麼一個大縣,這是什麼很了不起的成就嗎?
佛祖保佑,可千萬别把小高紮壞了。
趙樂言本來是想找那位顧大夫的,一聽姓就覺得是神醫!結果醫館夥計說對方去周遭村子義診去了。
好可惜……
針灸都結束了,林若谷耳根還是紅的,心髒砰砰直跳。
“怎麼樣,想起什麼沒?”
“你剛剛,怎麼不解釋一下?”
兩人同時說出口,林若谷搖了搖頭,便是什麼也沒想起來。趙樂言這才問,“解釋什麼?”
“你、我……”林若谷眼神飄忽,攥緊掌心,仿佛握住了剛剛的餘溫,“那大夫說我們是……夫夫,你怎麼不解釋解釋?”
“哪個呀,”趙樂言恍然,“一面之緣說那麼多幹什麼?出了這個門大夫也不認識咱們。解釋半天還影響大夫施針,你是不知道,我剛剛生怕他手抖。”趙樂言的重心還在那細長的銀針上。
“哦……”林若谷眼神複雜,他還以為這哥兒心中已經認定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