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讨好我,我可以給你更多的威風跟寵愛。”
漱清面色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濕潤柔軟的筆尖便帶着涼意掃過身上。
沒忍住驚呼出聲:“……殿下!”
說不出的微妙怪異感,輕柔卻又很刺激,似乎每一根觸須的觸感都能被皮膚精準捕捉到。
隻是漱清坐在桌上,後背空蕩無依靠,想要支撐非常辛苦。
明白冥王的意圖後,隻能扮委屈裝可憐,擡眼看向冥王,委屈兮兮地說:“殿下,我撐不住的……我們還是回寝殿吧。”
“那就想辦法撐住。”冥王卻無情地說,“要是讓你太好過,那還能算懲罰嗎?”
冥王不肯放下毛筆,漱清瞬間渾身激靈,手腕一抖,身體失去支撐,猛地往後倒去,書桌上的東西叮咚噼啪散落在地。
“瞧瞧你,笨手笨腳,還弄亂了本王的書桌,砸壞了東西,現在罪加一等,接下去該怎麼懲罰你才好?”
漱清撐起上半身,沒有對抗的實力,始終将姿态放得很低:“……殿下,一定要罰我嗎?不能原諒我嗎?”
冥王伸手捏過他的下巴,笑道:“可你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讓本王怎麼原諒你?”
漱清停頓片刻,随後用雙手握住了冥王的手掌。
看似卑微乖巧地求饒,實則帶着膽大妄為的試探。
他直視冥王,眼眸裡閃着微微的水光:“……夫君,求你原諒我。”
沒承想下一秒,雙手就被毫不留情地甩開,接着又被冥王捏住肩膀,重新按回了桌面。
咚——
腦袋撞了個大響,疼痛夾雜着一片暈天旋地。
漱清感覺自己要昏過去了。
而冥王眼眸猩紅兇狠,陰恻恻地嘲諷道:“憑你也配叫我夫君?”
漱清心髒狂跳,這一刻被突如其來的恐懼包裹,身上的男人隻帶給他陰晴不定的暴力跟野蠻,求生的本能讓他用力逃脫掙紮。
奈何彼此之間的力量太過懸殊,冥王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唔!”
這是漱清最錯誤的決定。
不知這聲稱呼哪裡惹怒了冥王,以至于他瞬間沒了所有耐心,脾氣暴躁到了極點。
冥王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再下一秒,直接狠狠将他釘在這張桌上。
桌上的東西幾乎全部掃落在地。
也不知是誰先沾上了墨汁,最後将兩人都弄髒,空氣裡漫開淡淡的墨味。
漱清開始讨厭這個味道了。
以後不管在哪,隻要聞到這個味道,他都會想起這晚。
開始漱清還會求饒,但到後來,他閉了聲,隻是睜着雙眼淌淚。
雙目失神,視線渙散,自己也不知視線到底落在哪裡。
好像不去看身上的冥王,将視線看向遠處,就可以透過永不見日光的冥界,回到萬裡之外的仙山上,回到仙君的身邊。
仙君。仙君。
可是仙君也救不了他。
想到仙君,漱清内心的屈辱感更深了,下意識咬緊嘴唇,不願從齒間漏出多餘聲響。
……
等到再睜眼,已是翌日午後。
漱清醒來時難得迷糊,大腦空白糊塗,連視線也模糊不清。
等到理智恢複,視線清晰,才發現自己是睡在冥王的床上。
正殿之内,冥王的寝間。
整個冥界内,最尊貴無比的冥王殿下,他睡的床上。
……是在做夢嗎?
能讓他住進偏殿,已經算很擡舉他了。
昨晚又是那麼一出,他還以為自己惹得冥王很生氣,結果冥王反而把他抱到自己的床上了?
“小仙是否醒了,需要起來嗎?”
屏風之外,侍女的聲音響起。
漱清眨眨眼,确定這不是夢。
“……冥王殿下呢?”
“殿下離開已有四五個時辰,不過他臨走前特别囑咐了下人,不用打擾小仙睡覺,讓小仙自行醒來。”
“……”
真奇怪,這是在玩什麼花招。
“……我怎麼會在這裡?”
“自然是冥王殿下抱小仙過來的。”
所以昨晚那麼生氣地折騰他,最後卻親自将他從書房抱到了正殿寝内?
這哪裡像是懲罰了。
在下人眼裡,這怎麼都是更多的偏袒跟寵愛。
等等。
既然這樣,昨天向冥王告狀的賤人一定很生氣。
想到這點,漱清的嘴角可算有了絲笑意。
至少在外人眼裡,冥王不僅沒有責罰他動用私刑處罰下人,反而對他更加寵幸。
雖然轉念再想,這也容易招緻更深的嫉妒跟仇恨。
漱清冷哼,他說呢,冥王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原來還是在這裡設了套。
漱清想了想:“……偏殿内有一個叫小祺的小厮,我有事找他,你去把他叫來。”
“是。”
對于告密者,漱清早有了猜測。
他在冥界待過這麼久,為了往上爬,底下差使之間的複雜關系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比冥王都更清楚哪些職位上是哪些人。
冥王是說了不能再用私刑,但那又怎麼樣,反正他沒打算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