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溫度如冰凍般迅速驟降。
漱清站立的身軀開始發顫。
還沒從懷孕的打擊中緩過來,又迎面撞上更絕望的沖擊。
漱清不敢置信,他跟小草往來的信件,他寫給仙君的那些信件,怎麼就到了冥王手上呢?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冥王再神通廣大,也不至于能懷疑到這步吧?
難道是春梨背叛了他?
可春梨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背叛他?
漱清說不出話,渾身的發顫逐漸加上發軟,力氣仿佛都在被一點一滴抽出。
必須扶住身旁的桌子,才能勉強站住。
還用解釋什麼呢?
冥王看完這些内容,已經猜出他在做什麼打算了。
“我對你真是太寬容太放縱了!你都敢背着我謀劃這些了!”
“呵,怎麼不說話?”
“平日那麼多巧言善辯哪去了?眼下就這麼認了?”
冥王連聲音都像浸透了寒冷的殺意,咬牙切齒含着憤怒。
似乎漱清敢開口說一句,就會伸手掐斷他的脖子。
這讓漱清怎麼敢說?
大腦一片空白,僅剩的念頭是自己也覺得自己這回死定了,冥王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可真要這麼死去了嗎?
漱清又還是會覺得不甘心,下意識想為自己辯解什麼。
嘴巴開合,唇畔顫抖,最後問了句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你把小草,怎麼了?”
難道是冥王派人跟蹤了小草?
這才發現了其中端倪?
那小草還活着嗎?
是不是已經沒命了?
冥王冷笑:“你居然還有閑心為别人擔憂?”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解人意,都會為他人着想了?”
“還是說——你對着别人就是如此?”冥王說着,抖了抖手裡的信件,“對着你的仙君,我看确實更情深義重……真是好多的思念牽挂,我都要為你們這份情誼感動了。”
“……”
在冥界一直無法跟仙君取得聯系,好不容易送出一封,還得到了仙君的原諒跟道歉……漱清心裡高興,便也有些得意忘形,之後回了幾分言語大膽,直抒思念的。
當時有多欣喜,眼下便有多恐懼。
漱清更是不解,照理這些信件應該都在仙君那裡啊,怎麼就會落到冥王手上?
難不成……是冥王對仙君做了什麼?!
想起冥王連山神都敢直接斬殺,漱清心頭又是一陣發顫,直接将這條猜疑放到最大。
冥王動手需要理由嗎?
他隻要有這麼個想法就足夠了。
漱清有些着急,從無盡的慌亂中劈開一絲清醒,開口問道:“……你對仙君做了什麼?”
冥王沒立刻回答。
但表情變得更加兇神惡煞,雙眸迸出滿是殺意的陰戾狠毒,用力捏皺了手裡的信件。
“呵,還真沒來得及對他做什麼,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應該現在就去殺了他!”
漱清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假,發軟的身軀愣是擠出幾絲反抗的力量,迅速擋在了冥王面前。
急躁過度令漱清無法理智思考。
隻想着要攔下冥王,身體便遵循這點本能動起來,直接伸手出掌,朝着冥王劈去。
冥王不知漱清靈力深厚了許多,也沒防備他會突然出招,雖然迅速躲過,毫發無傷,但還是對漱清強勁的掌風感到吃驚……以及極度的憤怒!
漱清再厲害十倍也不是冥王的對手。
冥王腳步未挪動半寸,身形也不見有多大晃蕩,隻稍微偏了偏頭,不動不讓,可心口卻像直面挨下了這一掌,漫開尖銳的刺痛。
冥王怒目圓睜:“你竟然敢跟我動手……為了這個仙君,你竟然要出手傷我?!”
“他是什麼了不起的神仙,你就這麼護着,我偏偏要殺了他!”
冥王怒吼:“這就是你的一心一意?!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卻想着這個仙君!”
“他知道你在冥界成了我的妾侍嗎!”
“他知道你在我床上是怎麼快活的嗎?!你跟我快活的時候也想着他——”
啪——
跟冥王最後一個話音響起的,是漱清揮起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的聲響。
臉上的刺痛是在沉默停頓兩秒後才浮現的,冥王手指觸上發疼的皮膚,不敢相信漱清竟然又動手打了他的臉。
“你找死!!”
憤怒将冥王整個靈魂都燃燒,雙眸淬着暴/虐的火光,當場伸手用力掐住漱清的脖子。
是令漱清根本無法掙脫的回擊。
當冥王掐着漱清的脖子按到牆壁上時,周身的場景也在眨眼之間翻天覆地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