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榆還在狀況之外,有些心疼的看着地上的花。她眉心微擰,挽起袖口,想撿起來些,卻被男人死死踩住。
“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不教訓教訓你,我就不姓李!”男人怒目圓瞪,從俞榆的視角看向她,隻能看見他鼓起的啤酒肚。
從旁人口中得知,男人叫李宏,是個本地人。
“怎麼回事啊,知春姐。”
俞榆靠着劉知春,偏頭聽她發愁道:“李宏說你把花硬塞給了一個對花粉過敏的人,現在那人病危了,要我們賠錢呢。”
“賠多少?”她看見劉知春比了個“五”,心一松,以為是五萬塊,她給就是了。結果下一秒就聽她說,“五百萬。”
俞榆眼皮一跳,獅子大開口也不帶他這麼開的啊。
劉知春一臉愁容,想着去阻止男人砸攤子,可因為殘廢的腿,動一下就疼的要命。
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有些商戶的直播還沒關,也不知道照沒照進去。
“我怎麼可能白送别人花,就算是我送了,可她自己花粉過敏關我什麼事?”俞榆細聲解釋。
“臭娘們,别在那叽叽歪歪的,趕緊說這事兒怎麼辦吧。”李宏突然揚聲道:“我老娘現在在ICU裡躺着呢,我們家可掏不出那麼多錢。”
他那邊的幫手也匆匆趕來,指着俞榆的鼻子就開始哭喪,“哎喲,我可憐的老母喲,就是被這種無良商家害進了ICU。我家老母花粉過敏,不可能自己去買花,一定是他們不安好心!”
女人像是他的妻子,撒潑打滾一貫很行,惹得越來越多的人湊上來。
俞榆眼尖的瞥見有家的直播設備正對着這邊,立即警覺的上前提醒,又叫來市場管理員,先将人群驅散,找了間茶館坐下來談。
…
“你搶銀行都不帶這麼搶的。”俞榆大馬金刀的往那一坐,猛地一拍桌,“我告訴你們,你們這叫敲詐勒索,我随時可以告你們的。”
李宏像是早有準備,将一沓檢查資料和監控錄像擺在桌面上,“我還可以告你們過失殺人嘞!”
“三天前我母親在你這買了一捧花,不對,那花是你硬塞給她的。結果一回去她就過敏倒地,若不是我們回去的及時,現在早就咽兒氣了。”
滑動錄像,俞榆舌尖抵着上颚,她好像記起來那人是誰了。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帶着珍珠耳環,穿着黑色的外套。她有些不忍心看她弓着腰撿地上的殘花,于是就自掏腰包買了幾支送給她。
沒想到竟遇上了農夫與蛇?
“想起來了吧?我沒說錯吧。”
“給是給了,可這關我什麼事?我壓根不知道她花粉過敏。”俞榆疑惑反問:“難道你們不覺得她花粉過敏還來撿花奇怪嗎?”
李宏面色一頓,“我媽她自己不知道。”他懶得聽俞榆辯解,“反正我媽現在就因為你的花進醫院了,你就說怎麼辦吧。”
看他這樣子,自己是非得摻和進去了。
旁邊的劉知春聞言,就要站起身罵娘了,卻被俞榆擋回去,她給她一個安心的笑。
“找警察吧,看看警察怎麼說。”正說着俞榆就要打電話,卻被李宏拍開。
“這點小事也需要找警察?”李宏嗤笑聲,“反正警察來了也是一個樣兒。”
俞榆不管他,對着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後,就坐在位置上等。
沒過多久,警察就到了。
原本坐着的李宏立馬站起來,大聲哭叫,“就是這個無良商家,明知道我母親花粉過敏,還給她花,這不擺明兒了想讓我媽死嗎?鎮上誰不知道我李宏家從不買花的啊。”
?
她什麼時候知道了?
俞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李宏的妻子打斷。兩人一唱一和的,直接将她往槍口上逼。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警察偏頭看向俞榆。
她理了理思緒,一道鈴聲兀自響起。
李宏妻子看清來電人,急匆匆跑到一旁接聽,回來時語氣有些欣喜,“老李,媽她醒了!”
李宏聞言怔住,當即就拎上布袋子往外沖。
警察将手機上的圖片遞給俞榆看:“他母親因為花粉過敏進ICU的情況屬實,若是你知曉此事,确實是屬于過失殺人這一範疇。”
許是看俞榆年紀小,他緩了口氣,“不過沒事,他媽現在醒了,你們私了也可以。”
…
俞榆剛趕到病房就看見李宏下跪的場面,吃驚地瞪大了眼。
病床上的老太太見她來了,将臉上的淚花擦掉,撐起絲笑,“姑娘,你别生氣,都是他沒出息,掉錢眼裡了。”
說完,恨鐵不成鋼的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一旁李宏的妻子難為叫了聲“媽。”
“人家姑娘好心送我幾支花,怎麼到你這就變成了蓄意殺人了?這麼想盼着我死啊!”
老太太動動嘴唇,欲語淚先流。
李宏妻子百口莫辯,“哪有!這不是怕她跑了嘛。”
老太太看起來狀态不是很好,她朝俞榆誠摯的道了幾聲歉就讓她走了。
俞榆還有些懵,沒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來走了個過場?
不過既然沒事,她也不想在這多呆,轉身按了下行的電梯。下去的人很多,幾乎每一層都在停。
她晃了眼門外,忽的看見個熟悉的身影。
黎之瀾?他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