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執刑金令的執法堂長老是随着宗主一同到來的。
昆吾弟子聽到他那閻王般的聲音,紛紛不敢多語。
他的目光冷肅地望向那名清場的弟子,那弟子早已面如菜色,吓得兩股戰戰,跪倒在地。
“收收賄賂,玩忽職守,帶下去領罰。”執法堂長老謝三元冷聲吩咐。
他身後身着金甲的專門執法弟子領命,把那弟子帶了下去,并迅速控制了場面。
是謝三元那小子,唉,看來昆吾還是有正常人的,沒那麼快爛掉啊。
江晚檸遺憾地歎口氣。
這廂事件的主人公還未開口,那天衍劍尊的小徒弟柳林川剛回來,聽到這話急着嚷嚷:"我師尊與馮師妹不過是師徒關系,他們二人清清白白,什麼情蠱?子而虛鳥有之事罷了!倒是仙子如此斤斤計較,實在是……"
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别說了。
這玩意你師尊和師妹是真中招了啊,大兄弟。
也不怨柳林川不知道,他下山出任務了,根本不在宗門中。
但是,這事但凡是在昆侖的,大家都多少知道一些。
畢竟前不久,馮纖纖在宗内修練時,突然面色若桃花,大汗淋漓地暈倒,而且好巧不巧碰上了其他大宗弟子來劍宗交流切磋,被佛宗聖子探出了情蠱一事。
當時人多耳雜,消息根本鎖不住。
情蠱之事,在昆吾還真不是什麼秘密。
他不明所以,還要繼續說時,被天衍劍尊打斷了。
“情蠱确有此事,我會給仙子一個交代。”蕭槿白淡然開口,他頓了頓繼續說“關于情蠱出現的位置我會告知,仙子可對此調查。”
柳林川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不尴尬。随即他又梗着脖子說:“就算有此事,區區情蠱,師尊定然會處理妥當,螢鶴仙子就别胡攪蠻纏了。”
蕭槿白剩下幾個徒弟聞言額角跳了跳,趕緊把這個冒失暴躁的小師弟拉到了身後。
“小師弟還小,無心之言罷了……”
幾位師兄雖然語氣動作上對柳林川不客氣,但維護之意顯而易見了。
路過楚回玉時,劍尊大弟子沈淵隻是面無表情漠視着,而二弟子面上帶笑,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輕蔑。
三弟子淩無涯看到楚回玉時,臉上已經不掩厭惡神色了。
江晚檸看了看同為劍尊徒弟的楚回玉,他低眉順眼,仿佛并沒注意到,同門的師兄們對他們小師弟焦急保護,也并不在意師兄們的态度。
如果…他沒有整個人繃得像一張弓的話,江晚檸還真信了他不在意呢。
江晚檸望着少年青竹般的倔強側影,晃了神。
一抹異樣的情緒湧上心頭,江晚檸莫名心裡不舒服。他姜行光再如何,也是我江晚檸認可的對手,是我的死對頭,就隻有我能瞧不起他,你們算哪根蔥?
說到情蠱,蘇月甯想起來了這事兒還沒解決呢。
躊躇再三,她下意識望着蕭槿白,他臉色蒼白,有冷汗分布在額間,蘇月甯目露疼惜,一咬牙,下定了決心,厚着臉皮開口。
“螢鶴仙子,關于這情蠱,我有個不情之請…聽聞貴宗有二品回春丹,情蠱棘手,還望仙子可否看在,兩宗情分…同為正道額……”
蘇月甯越說越覺得臉熱,說不下去了。
江晚檸挑了挑眉,感情這情蠱還沒解呢?
有求于人,那剛才蕭槿白的徒弟,如此拎不清态度,啧啧啧。
其實來這裡前,丹藥江晚檸就帶上了。
情蠱非同小可,第一位煉制出來此蠱的,是當年的魔族祭司。
而今千年已過,曾經的魔族近乎成了傳說。
由于太過久遠,情蠱的功效,現如今四海是衆說紛纭,具體如何解也不知。
有了這倆倒黴蛋,剛好可以試驗一下那些藥物對此蠱是否有用,對魔族的手段也可窺得一角。這絕對是寶貴的一手資料,絕佳的機會。
不過呢也不可能上趕着送,該咬下來的利益還是得吞下。有求于人那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江晚檸盯着蘇月甯看了兩眼,蘇月甯窘迫地低頭望向腳尖,如芒在背啊。
“藥呢,我無極宗當然可以給。”江晚檸笑盈盈說道。
“昆吾必會登門道謝,準備好謝禮的。”蘇月甯怔然擡起頭,迫切地回複着。
“别急,道謝之事,貴宗盛情難卻,無極宗就卻之不恭了,這貴宗劍尊如何寶貴,這謝禮我想不必多說了。
聞言,昆吾一衆人面如土色,這次可要大出血了。
“但有一筆賬,還是要與劍尊算算的,關于…劍尊收的這個徒弟——
她是我無極宗虞秋月的弟子,對嗎?我倒不知,什麼時候無極宗弟子,劍尊說帶走就帶走了?”
江晚檸言辭犀利,目光直逼蕭槿白。倏爾,她看了眼那白衣翩翩,弱柳扶風的馮纖纖,繼續開口:
昆吾帶走馮纖纖半載有餘,可曾向無極宗提出合規正式的解除流程,劍尊可曾正式收此徒?
不合禮法,毫無流程,這就是堂堂天衍劍尊的重視?
馮纖纖,你來說。你與我師姐的師徒關系并未正式斷絕,如今,流言喧嚣說我無極宗虧待弟子,我問你,無極宗可曾虧待過你?有何冤訴,皆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