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保護的很好,那些殺手根本沒有越過他傷害她半分。
她靠的很近。
手還牽着他的手。
從他的身後伸出頭來,屬于她的體溫就從那薄薄的衣裳裡透出來。溫熱的呼吸像是在拷打他一樣,落在他的手臂上。
而她毫無察覺,苦惱着問到:“這要怎麼處理呢?”
一點紅低頭看了看這些殺手,一腳把人踹翻過來,一劍劃破了對方的衣服,一塊牌子從死人的衣襟中滑出來。
“青衣樓的殺手。”
“不用管,不入流的家夥罷了。”
謝輕衣不懂這些,既然殺手這樣說,她就點頭信了。
兩人傻站了半天。
她不解的問:“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呢?”
“接着趕路。”殺手補充道:“路上小心點,這一批全滅以後,青衣樓會派一些更厲害的殺手來。”
謝輕衣點頭。
然後,兩人繼續站着。
謝輕衣:???
殺手低頭看了一眼。
謝輕衣跟着低頭,才發現自己還抓着他的手。
難怪剛才他沒有去搜身,而是把人踹翻過來。
她的臉上也染上了些熱氣,超級刻意的開口說道:“那我去河邊洗漱一下!”
說罷,飛一樣的離開。
甚至還用上了輕功。
殺手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輕笑了一聲,低頭将這些死屍都丢到了不遠處的土溝裡,撅了一些土将他們掩埋起來。
又将火堆掩埋熄滅,這才度步去了河邊。
好像緊張這種東西,從她身上出現,就從他身上離開了一樣。
*
路上又遇到了兩波殺手。
謝輕衣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同。
殺手打退了自己的同門,抿着唇,沒有追上去,護着謝輕衣到了蘭州。
兩人換了駱駝,水和幹糧,找了一個向導,就進了大沙漠。
叮當——叮當——
高高的挂在天上的太陽烤着大地,漫天的黃沙飛舞着,讓人好像一下又回到了炎熱的夏天。
“前面是不是有人?”
謝輕衣有點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那一行人的身影影影綽綽的,倒像是海市蜃樓一樣。
而且,她好像還聽到了陸小鳳的聲音。
一點紅對大沙漠也不怎麼熟悉,聽到她問話,轉頭看向向導。
向導擡頭看了一眼,說道:“謝姑娘,前面的不是真人,是沙漠裡的海市蜃樓。”
“看着這一行人就在前面,實際上他們在很遠的地方,我們看到的也隻是他們留下的影子而已。”
“那你能看出他們是要去哪裡嗎?”
向導說道:“無論他們是要去哪裡,都必定會經過半天風,那裡是大沙漠裡的補給點。”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半天風等人。”
謝輕衣拿了主意,向導聽話的帶路,反正他是看出來了,别看這個男人才是給錢的主,實際上隊伍裡拿捏決定權的反而是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頂着呼嘯的風,一行人到了半天風。
客棧門口是幾顆幹枯的胡楊樹,被人拉着網子給圍了起來。
牆是土牆,上面寫了八個大字“清水馍馍,幹床熱炕。”
客棧大門門緊閉着,連個招牌都沒有挂。
一點紅撩開了髒黑的厚棉被簾子,謝輕衣跟着進了客棧。
一個留着山羊胡子的老頭正坐在櫃台後面打盹,跑堂的小二拿着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擦着桌子。
兩人注意到有人進來,第一眼先是看了看一點紅手中拿着的劍,然後又看了一眼謝輕衣的臉,然後又對視了一眼,那個小二仿佛才反應過來一樣,一把将抹布搭在了肩膀上,笑吟吟的上前來:“二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一點紅沒有說話。
他率先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讓謝輕衣坐在他邊上。
這個位子選的很巧妙,正好将客棧裡的人和謝輕衣隔開,如果這些人要發難,就得先越過一點紅。
他沒有說話的意思,謝輕衣自覺的開口:“一壺酒,一盤馍馍配三五個下酒小菜。”
有了生意,小二笑得更燦爛了一些。
他飛快的記好謝輕衣的點單,麻溜的朝着後廚去了。
謝輕衣看着打算盤的山羊胡子開口問到:“你們這裡最近有沒有招待一個很有意思的客人?他留着兩撇和眉毛一樣的胡子。”
掌櫃動作一頓,打量了一眼謝輕衣,說道:“您說的是四條眉毛陸小鳳吧?”
“是他。”謝輕衣也沒想到,陸小鳳的名聲竟然都傳到大沙漠裡來了。
“沒有,我們這兒最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客人上門了。”
“謝謝,我知道了。”
“您要的馍馍和小菜。”
大沙漠的冬天可沒有什麼小青菜可以吃,隻有鹵好的牛肉,羊肉湯泡馍馍,搭配了一碟蘿蔔幹。
菜都是現成的,切一下就好。
故而上菜的速度也很快。
店小二單手舉着托盤,另一隻手飛快将馍馍和菜都放在了三人面前的桌子上。
剛出爐子的馍馍透着細面粉的香。
謝輕衣剛要去拿,被一點紅壓住了手背。
他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考量一樣的看着謝輕衣:“你先看一看桌上這些東西,哪些加了料,哪些沒有加料。”
謝輕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們這是進了一家黑店!
而,一點紅的樣子,可不像是後知後覺。
他肯定早就知道這家店有問題了。
結果這人看着不聲不響的,竟然還拿人家黑店裡的飯菜來給她上課!
不是,大哥您這麼狂的嗎?
店小二擦抹布的動作頓了頓,依舊挂着笑容:“大俠您說笑了,咱們這客棧都是小本生意,可沒錢加什麼料?”
一點紅根本沒搭理他,隻是看着謝輕衣,對上她的視線,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看桌上的飯菜。
他鐵了心要考教謝輕衣,謝輕衣也沒有辦法。
她先是拿起馍馍聞了聞。
除了細面香味,并沒有别的味道。
她又扯了一塊下來放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