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雄娘子是不是陰陽人,大家誰也不知道。
而且,雄娘子與石觀音也沒有血緣關系,怎麼可能會長石觀音一樣的臉。
陸小鳳卻是問謝輕衣:“小妹,你發現了什麼?”
謝輕衣将解開的衣服又攏了回去,給人家蓋好,這才站起來,一點紅立刻拿了水囊給她洗手。
她一邊洗一邊說道:“我隻是覺得她身上的疤痕很奇怪。”
一個習武之人難免受傷,身上有疤痕是很正常的,隻是傷口大多都是直來直去,少見死者身上那種彎弧形的傷痕。
尤其是這傷正好在對方的胸下陰影中,若不是她觀察的仔細,差點就忽視了過去。
她說不上來這傷是怎麼造成的,但是感覺應該不是比武受傷,更像是有人在ta的身上動了刀子。
比如神醫刮骨療傷那種手術。
可胸能有什麼需要做手術的?
她心裡有了猜測,又特意檢查了一下對方的下·體,果然也有一些淺顯的傷痕。
“莫非這人根本就是一個男人做手術才變成的女人?”
手術二字好理解。
隻是這句話合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聽得幾個男人宛如見了鬼一樣:“動手術把男人變成女人?!!”
謝輕衣隻覺得他們少見多怪:“那有什麼不可能的?我還聽師父說有個道上混的頭目把自己的手下送去做了手術,變成了女子,組成了一個組合出道了。”
胡鐵花瞪大了一雙貓兒眼:“此話當真?!”
謝輕衣點頭。
陸小鳳苦笑:“我沒聽說這種事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曾聽說過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
姬冰雁:“或許這隻是你師父哄騙你的。”就像大人騙小孩哭鬧就會被夜羅刹抓走一樣。
“不信就算了!”
謝輕衣懶得再說,擦幹淨手站到一點紅身邊。
作為一個殺手,他本能的就會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還受着傷。
也一直沉默着不說話。
看着可憐巴巴的。
謝輕衣可受不了,走到他身邊,又捏了捏他的手指。
殺手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很有力量,卻也是蒼白的,甚至可以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血管。
捏起來感覺并不舒服,不如她自己的手軟。
但是他會随着她捏手而紅了耳朵,抿着嘴唇,這種正向的回饋給她一種隐秘的快樂,反倒讓她更喜歡在大庭廣衆之下悄悄逗他玩。
一點紅受不住。
他反手抓住她作怪的手,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都被她鬧得沒了影。
無法查出死者的身份,就代表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背後之人還隐藏在迷霧之中,危險就還是如影随形。
他無法安心。
“不如讓石林洞府裡的女子前來認屍,他能夠扮演石觀音扮演得如此真實,必然是近距離接觸過石觀音,甚至與她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
“如今假石觀音已經死亡,隻要我們放她們去過平凡生活,想來她們應該會願意幫這麼一個忙。”
姬冰雁看了一眼又湊到一起去的一點紅和謝輕衣,自己認領了這個任務:“我去叫人。”
陸小鳳跟上:“我和小胡來時怕驚動了外面的人,把她們都點上了穴道。”
他點穴的功夫也有些特殊,一般人不好解開。
兩人出去一會兒就帶着石林洞府能夠接觸到石觀音的那些女弟子和男寵們上前來認死屍。
石觀音這些男寵們看起來憔悴得很,每個人都很瘦,眼下青黑,仿佛精氣神都被抽幹了一樣,走路都打晃。
他們認過了一遍,搖頭說不知道這是誰。
其中一個小少年頓了頓,開口說道:“她已經幾個月不曾招男寵陪睡了。”
那時,他們也不敢想她被人頂替這種可能,都以為是他們失去了俊美的外貌,讓她厭煩了。
幾個女弟子也上前認了一遍。
依舊沒有認出來這是誰。
反倒是長孫紅欲言又止,她看向謝輕衣:“你們确定隻要認出此人,就會放我們離開,既往不咎?”
“我确定。”
她的視線落在另外幾個男人身上,得到了保證以後才開口說道:“他是我的夫君無花。”
她和無花早就坦誠相待,兩人也有過許多次夫妻情事,她自然認得出他的身體。
此話一出,楚留香心中聲甚至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無花會被擒得那麼輕易,正是因為他為了扮演石觀音,不敢使用自己的武學,怕被人識破。
隻是深入骨髓的習慣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交過手以後,他多少在石觀音身上發現了無花的影子。
無花是怎麼變成石觀音的?
又是誰在他的身上動的手術,臉上不是易容,又是怎麼徹底變成的石觀音的樣子?
他又是從哪裡得到的這麼多不傳之秘,這與背後截殺謝輕衣的人又是否是一夥的?
他的三個妹妹又是否在這幕後之人手中?
原本以為分辨出ta的身份就可以抽絲剝繭找出真相,結果卻仿佛撞入黑暗泥沼之中,越發疑難重重。
陸小鳳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别擔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想到無花做的那些事情,又覺得他如今變成這樣,也算是天道好輪回。
或許那些被他傷害過的姑娘,也能因此而得到些許寬慰。